他博学多识,什么都略懂一些。有时候江云昭问起一两个不明白之处,他也能解答一二。
气氛正融洽和谐之时,热菜上了桌。
丁老板顺手就从筷子篓里拿出一双筷子,拿旁边干净的布巾细细擦净,搁到了薛老板面前的饭碗上。
薛老板拿起筷子正要吃,上面丁老板手上残留的温度让她一愣。继而抬头,去看江云昭。
果不其然,江云昭正抿着嘴看着他们笑。
这回轮到薛老板开始局促不安了。
待到吃完,丁老板将一行人送到了明粹坊门口,这才缓步离去——他的马车停在了先前酒楼那边。因着要步行送薛老板她们回来,车子就留在了那里。他需得回去坐车。
想到先前吃饭时丁老板时不时流露出的对薛老板的照顾之意,江云昭暗下决心。回到屋里后,就将薛老板单独叫去了内室。
江云昭看着薛老板面上还未完全退去的绯色,笑问道:“薛老板觉得丁老板此人如何?”
薛老板想了想,答道:“君子。”
“那我想让这个‘君子’来明粹坊……你觉得如何?”
薛老板怔了下,忙问道:“东家这是何意?”
“我有个想法想要施行。只是,如今你们两个分别在两家店铺内,怕是有些不好办。”
“主子这是何意?”薛老板急道:“若是您不满意我与他私下见面,我再不见他就是。只是我与他相交,乃是友人相处,绝不会谈论到铺子的事情。我待主子的心,绝无改变。”
江云昭故意板起脸,“你当我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么?”
她这样做,倒是让薛老板更加冷静了几分。
薛老板沉吟了下,说道:“我断不会这样想。只是东家这般没来由的说辞,让我有些摸不准是何意。”
江云昭看她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便道:“听说前些年他回了故乡照顾病重的父母,在家乡开了个首饰铺子。前几年父母故去,他守了三年的孝,今年初方才又回了京。你与他相识多年,交情匪浅。我特意让人去查过,他一直未曾娶妻,为人和善,踏实可靠。所以才动了心思,想要牵个线。”
“牵线?牵什么线?”薛老板脱口而出,问道。
江云昭含笑看着她,并不言语。
薛老板素来心思机敏,看到江云昭的笑容,再将刚才江云昭所说让丁老板来明粹坊的事情回想了下,思量半晌,却是愣住了。
“没错。就是牵的那条线。”江云昭笑道:“你们二人分别在两处,终究不太妥当。我看那百珍阁也并不十分重用丁老板,他在那边,着实委屈了些。如今明粹坊客人越来越多,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想着要不然让他也过来。他对饰物极其熟悉,你平日里多提点他。待到他十分熟悉了,就让他慢慢接手首饰这一块。你负责衣裳布料和胭脂水粉,就也能轻省许多。”
薛老板方才还不敢置信,如今听了她这番话再细观她神色,已经知晓这是真的了。
江云昭确实有撮合她与丁老板。
而且,已经打算了不止一天了。甚至还为他们想好了后路。
江云昭见薛老板怔住了不说话,就也不再提这茬。只是转弯抹角地与薛老板说,丁老板若是过来,能许他多少工钱。往后若是做得上手了,能够独当一面,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