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煦发现,这样不对盘的两父子,也脱不了父子这血缘,皱起眉头来十分相似,叶少钧说:“今日丽珠出的那事,我也没当十分要紧的事,只觉得蹊跷,便请了人来看一看。”
他看看安平郡王的脸色,补充了一句:“我想着,总得对父亲有话说。”
安平郡王好像想要骂一句,不过还是忍住了,叶少钧道:“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好请太医院的人来瞧,请来的这个人,父王也知道的,是宁檬。”
安平郡王越发皱眉了,宁檬这个人他当然知道,原是个江湖野郎中,据说是祖传的医术,精于妇科,大约是十年前,大公主生子难产,太医院束手无策,眼看就要不行了,偏叫他救活了,据说因来的迟了,孩子没保住,但总算保住了大公主,当时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本就只有大公主与二殿下一子一女,这宁檬自然是立了大功,进了太医院,在京城炙手可热起来。
只不过不到两年,皇后嫡子,已封为太子的二殿下去世后不久,这位宁檬就以母丧丁忧辞官,出京回山东老家去了。
这会儿又回京来了?
安平郡王道:“怎么会找他来?”
叶少钧道:“宁檬如今不在朝廷,反倒好些。”
他等了一等,见安平郡王没再说话,叶少钧才说:“宁檬到的时候,丽珠还有气,他当时脸色就有点儿异样,上前给丽珠诊了脉,便说丽珠流血过多,已经不治,此外,就再没说什么了。而且立时就要走,我再三请教,宁檬才说,只管预备后事吧,也不用再请人诊治了,就当丽珠是自己摔倒的就是。”
安平郡王道:“那你是觉得她不是自己摔倒的?要查一查?”
叶少钧道:“我本来也觉得只当她摔倒的就是了,只是我总觉得当时的情形十分异样,不大放心,就打发人去查了查宁檬的事。”
“宁檬出京的前三日,太子宫里有个宫女没了,据说那个宫女是怀有身孕的。”叶少钧说。
这个说法已经不算是暗示了,安平郡王没有立即说话,先太子是先帝唯一的嫡子,虽非长子,依然封为太子,只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好一会儿,安平郡王才道:“我知道了,我会斟酌,你出去吧。”
叶少钧也就不多说了,退了出去。
安平郡王微微阖目,想了一会儿,对徐明煦道:“你怎么看?”
“查是应该查的。”徐明煦道:“关键是查谁?”
叶少钧这个说法也是猜测为主,太子宫里的宫女究竟怎么回事,宁檬出宫又到底是什么缘故,真有其事或者只是巧合?他对丽珠的事三缄其口到底是觉察到有所不妥,还是单纯不想惹麻烦?
不过徐明煦道:“既然丽珠不是自己摔倒的,作为医者,就是不说到底怎么回事,也不会建议主家不必查,这一点,世子爷疑的有理。”
没有哪个医者,发现事情蹊跷,会对主家,尤其是王府这样的人家,直接建议不要查的,他若是有这样指手画脚的习惯,只怕也活不到今日,或者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再行走在这些人家之间。
安平郡王眼睛都没睁,过了一会儿道:“你们家有过这样的事吗?”
徐明煦不动声色:“谁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