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里,没有任何光亮。四面都是石墙,除却一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门,再无其他出口。
迎春此刻就被关在暗房,没有水,没有食物,就连空气都是稀薄而混浊的。
最可怕的是,暗房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迎春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再无任何声音。
这样是屋子就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被这样关着也会发狂,更何况迎春一个长期被宠惯着的得宠大丫鬟?况且,她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即便锦棠不对她用刑,迎春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
最开始她还哭喊,叫着饶命。现在连话都无法说出口了,这样封闭黑暗的空间太可怕的。
“咔咔——”
屋子里突然回荡起一阵开锁的声音。迎春猛地抬起了头,开锁的声音在这屋内显得愈发清晰。
“喀哒。”
门被人推开,带着刺眼灼目的光亮。
锦棠站在门前,看着不过被她关了一天的迎春。此刻已经双眼无神,发髻散乱,脸上还有几天抓出的血痕。哪儿还有当家主母跟前大丫头的体面。
“把她带出来。”
锦棠冷冷的看了一眼呆愣的迎春,连这点心性儿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人竟会挑她来下毒。
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她们早就看不惯迎春狗仗人势的模样了。平日里仗着是夫人的陪嫁丫环,自是身份高人一等,对她们这些二三等奴仆甚是瞧不上眼。今日,可算是栽在她们手里了。
两个粗使婆子架着迎春,手肘还故意顶在迎春的肋间,手下随着步子用力。迎春疼得哇哇大叫,其中一个粗使婆子顺手从地上撸起一张抹布塞进了迎春的嘴巴,那还滴着脏水的帕子堵着迎春的嘴,怎么看怎么邋遢恶心。
“跪下!”
两个婆子押着迎春走到锦棠身前,其中一个猛地一脚对准了迎春的小腿踢了过去。迎春顿时无力,跪了下去。
锦棠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迎春面前,面色冷冽。
“是谁主使的?”
她的声音轻柔,在迎春听来却如同擂鼓。
“唔唔唔……”
迎春瞪大了眼睛,脑袋去拨浪鼓一直摇头,嘴里因被抹布塞着,只能发出“唔唔”声。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嗯?”
最后一个“嗯”字,语调上扬,锦棠的嘴角竟微微勾了起来,只是眼神冰冷,看不见半点笑意。
一个婆子将迎春口中的抹布扯了出来,一脸嫌恶的扔在了一边。在锦棠的示意下松了压住迎春的手。
“小……小姐!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只是一时贪心,才会对夫人房中的金银起了贪念。但……但罪不至死啊小姐!”
迎春得了自由,猛地扑住锦棠的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抱着锦棠的双腿就开始哭诉。
那两个粗使婆子想要上前拉开迎春,却被锦棠阻止。她弯下身子,扯住迎春的头发,正对了迎春的脸。
“贪财不至死,但若是下毒杀人呢?你莫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无辜表情,昨日我和娘亲说的话你可是都听见了的。”
迎春的表情变得极为惊恐,怎么办……若是被那个人知道了,她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