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的照片，半响，她都没办法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思楠……”
苦笑一声，思楠捡起所有照片，仔细翻看着每一张，刺眼的光线让她无所适从，刺得眼睛生疼。
他还记得——
他说，他后悔了。
他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说，还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每一句，都宛若发自肺腑般真诚的让人心疼。
可现在，她却只觉得可笑！
“思楠！”白枕从她手中抽走所有照片，蹙眉道，“不要再看了。”
思楠伸手想夺，却拗不过白枕的力气，最后索性不再争夺，低低的看着母亲的照片，恢复沉默。
“白枕，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口是心非？当年妈妈还活着时，我父亲就像是全天下最完美的丈夫，对她百依百顺，可她走了不到一个月，他就迎娶了别的女人，还从我手中抢走我们楚家的家产，我以为我挑选的丈夫会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
原来，也不过如此。
白枕英挺的身影站在她身旁，微微有些颓废，长叹一口气，望向天边的暮云，沉沉道，
“思楠，莫云沣他不是你挑选的丈夫。”
思楠微微一僵，笑了笑，也是，她怎么就忘了，她嫁给莫云沣，是为了赎罪，而不是去追求什么所谓的爱情的。
她选中的是杨慕辰，可他们今生只能有缘无分。
缓而，她抬眸，目光看向白枕，“白枕，为什么要回国来找我？就为了儿时你忘不了的那段回忆？国外的女人不是很好吗，热情，独立，好聚好散，即使情到深处也不需要你负责，多完美的伴侣，哪像中国的女人，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
白枕摇摇头，眸光深邃、迷离似水，“也许她们是好的，但不是我爱的。”
思楠挑眉，忽然冷漠道：“为了这儿飘渺的一个字，真就这么值得？”
感觉她内心深处深深的抵触和不信，白枕的眸光变得更加柔和，就像是看着自己调皮顽劣的孩子，“你现在正处在迷茫中，不相信爱情我可以理解。”
“不过我会让你再重新相信，跟我离开这个不开心的地方，我带你走，去过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他深邃幽绿的眸子散发着让人信服的光芒，宛若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找到你的灵魂。
思楠神色恍惚的看着他，目光有些动摇。
“思楠！”一道凌冽的声音突然响起，犹如炸雷，震慑的人心悸。
白枕微一蹙眉，抬眸而视，空隙之中莫云沣快速将思楠揽在了自己怀里，目光阴沉的看向白枕，“白先生，你三番两次蛊惑我的妻子，究竟想做什么？”
白枕坦荡道：“莫先生，我觉得你实在不配做思楠的丈夫，所以我要带她走。”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白枕当仁不让道，“思楠有选择的权利。”
莫云沣握着思楠的手：“在法律上，楚思楠是我的妻子，以后孩子出生，她还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们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别想带她离开。”
说完，他攥着思楠的手，周身带着萧冷的寒气，拉着她离开。
“莫先生，思楠是一个完整的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为什么不听听她内心是怎么想的？”白枕立体英俊的五官也浮起一丝寒意。
“我会尊重她的想法，不用你来干涉。”
白枕还想阻拦，沉默不语的思楠终于开口，“莫云沣说的对，这的确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白先生，今天能遇见你很高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白枕拦在中间的手兀自一僵，悬在半空。
……
车内的空气异常沉闷，墨言坐在前面开车都小心的不敢大声出气，生怕激怒身后的莫云沣。
莫云沣靠在位置上，领带已经拉扯到一边，受了风寒的他气色看上去很不好，坐在他身边的思楠却安然淡定的不像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莫云沣拉着脸，冷声问道。
“没什么。”
她冷淡的神情让莫云沣蹙眉，果真没什么，她的态度会突然如此冷漠？
想到此，莫云沣的语气变得有些怪：“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答案，是因为他？”
思楠冷笑一声，不语。
莫云沣的脸色变得更铁青，“因为他，你连话都不想同我讲了？”
“我累了。”思楠明显感觉到他的醋意，却不想理会，靠向一旁的玻璃窗，支着头看着外面。
“楚思楠，我在跟你说话。”莫云沣冷斥一声，将她搂到自己怀里，“你在想什么？”
“你又是在生气什么？”他自带的那股危险的压迫力让思楠微微蹙眉，别过眸，她不悦道，“因为他的出现，你在吃醋？还是你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你在不安？”
莫云沣的眸子霎时变冷，冷声道：“我做了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你倒说说看。”
思楠勾了勾唇，照片她都已经看到了，再求证也是多余。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思楠微微一笑，神情也变得柔和许多，“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是一个女人，难免会多想些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这句解释让莫云沣心软下来，眸子里冷冽的寒气也迅速消散，揽着她的肩，他认真问道：“思楠，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思楠扬眉，反问道：“如果不愿意，我会甘愿跟你回来？”
靠在他的怀里，她似乎真的累了，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虽然她没想过要跟白枕离开，但他的那番话真的点悟了她，如果她还爱莫云沣，她又怎么可能会犹豫，甚至潜意识中已经在给自己准备后路……
只是想要彻底离开，她还需要跟他合唱明天的双簧戏！
莫云沣难得见思楠能心平气和跟他说他想听的话，眉头不由舒展开来，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才舍得让她睡着。
……
翌日，大雪。
这一天的北城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这几天，只是站在窗前，都能感受到外面厮杀的冰寒，天边才刚刚翻出鱼肚白，坐在化妆镜前，几个化妆师同时为她上妆，有说有笑的气氛好不热闹。
“少奶奶，您今天真漂亮。”旁边的人看着也忍不住夸赞道。
看着镜子里绽放出惊人美艳的自己，思楠的唇角配合的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三年前，她也曾这般安静的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为她梳妆打扮，只是那时她笑不出来，也没有人夸她漂亮。
没想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一晃就过去了三年，那时的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在想些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但绝对想不到三年后，她会再次迎来这一幕。
人生，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
思楠突然就想到了这句，不由抿唇笑了笑，三年前有多少人讥讽她是一个植物人的妻子，现在就有多少人羡慕她是莫云沣的妻子！
“少奶奶，妆已经画好了，您现在要去换衣服吗？”
“嗯。”她淡淡点头，看不出有多大的欣喜。
走进更衣间，一件极为精致漂亮的婚纱摆在更衣室的正中间，白色的欧洲宫廷式婚纱，中间搭配着大红的玫瑰，高艳又性感，穿在没有生命的模特身上都尚且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眼，更不要说还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
虽然这段时间和芸心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但不得不说芸心真的很有设计天赋，抚摸着华丽的镂空蕾*丝边，思楠由衷的喜欢这件婚纱。
“很喜欢，是吗？”她正欣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婚纱身后的更衣室响起。
思楠蹙眉，扭头看过去，只见苏景身姿妖曼的走出来。
“的确很漂亮，不是吗？”思楠反问道。
苏景白皙的手也不自觉抚摸上去，赞叹道，“是啊，看的出来她当时设计时的确花了不少心思，连布料都是从巴黎空运过来的，看的出来你的这位小姑子跟你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思楠正思考她话中的意思，苏景话锋却是一转，一双美眸对视着她，“即使看到了那些照片，你还是决定不把新娘的位置让给我？”
早知道她是有备而来，思楠摇头道，“现在的我只相信我自己，别人的承诺，我听着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苏景冷笑一声，“相信自己自然是好，但你有相信自己的资本吗？”
思楠沉了沉眸子，“苏小姐，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吗？”
苏景笑了笑，“今天很危险。”
“我知道。”思楠淡定自若。
“比如这件婚纱……”
“我也知道。”思楠将视线重新移到婚纱上，“婚纱上有麝香。”
她想这也是芸心为什么要在婚纱上放两支新鲜玫瑰的原因了，想用玫瑰的香气盖住麝香的味道，而且芸心设计的比较谨慎，将麝香洒在了玫瑰上。
苏景有些意外，“还不错，可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思楠抬起疑惑的眸子。
苏景摊手：“可惜我们的交易失败了，我没有理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