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倒霉女子鬼面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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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遇 (2)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见周围群山环绕,前方是一大片树林,到处都长满了参天大树。陆梓绿回头望来时的路,只见一块二丈多高巨石挡住了视线,他往回走到巨石下方仔细搜寻,原来是要从巨石下的一个小缝隙穿过才能走进来,自己刚才则是凭着一股气用轻功跃上巨石然后再跳进来的,不特别留意根本就不会发现巨石后面别有洞天。

陆梓绿小时候是个“孩子王”,总爱四处溜达,方圆上百里这十几个村庄甚至可以说整座府城内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刚才那一阵疾奔陆梓绿完全没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拐来拐去竟来到了这个从来不曾到过的地方。仗着艺高人胆大,陆梓绿带着几分好奇缓步前行。

好个清新幽静的场所,四处一片寂静,只有小鸟在歌唱,陆梓绿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他笔直地朝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几百米,前方出现了一座山,陆梓绿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刚想转身顺着原路返回,突然,他隐约听见有笑声传来。竖起耳朵细心聆听后,陆梓绿发现笑声似乎是从山内传出来的,想起刚才的巨石,他走到山脚下慢慢地寻觅着,他翻开了层层杂草,果然,在山脚下有个大约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山洞,笑声正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观察一下后,陆梓绿觉得山洞并不深幽,站在洞口就可以见到另一边洞口传来的光线,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呵呵……”卓星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上游突然游来了几条小鱼,它们似乎并不怕她,正围在她周围好奇的用嘴碰触着她的手脚,一阵痒痒的感觉,她抑制不住大笑起来并且赶紧游开。笑声并没有把鱼儿们吓跑,或许是因为这些鱼常年生活在这条不为人知的溪流中从来没有见到人类捕捉过它们,所以并不怕人,它们仿佛故意和卓星儿玩耍嬉戏似的依然跟着她游动,还围着她转圈圈。卓星儿一时兴起把头埋在水中和鱼儿们来一场游泳比赛。

那个山洞比较狭窄,仅能容一身材瘦小的成年人侧身穿过,但陆梓绿这十三岁的少年要想穿过山洞就轻而易举了。

好个风光明媚的小山谷,一踏出洞口陆梓绿感觉自己像走进一个世外桃源。从洞口出去是一片半人高的草地,草地上也是一片葱郁的茂密大树,中间好像有一条常被人踩踏而成的小径,眺望过去,一条清澈的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除了流水哗啦啦的声音外,还有道如同银铃般悦耳的姑娘笑声从溪流的方向传了过来。

陆梓绿虽然早就从声音判断出溪流边有一位姑娘,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当他走到溪边会见到她只穿着肚兜像条美人鱼似的在溪中游泳。大白天的,世风日下,这也太骇人听闻、违背礼教了吧。

虽然说非礼勿视,但对于陆梓绿来说,他向来是我行我素惯了。再说了这几年陆梓绿跟着很多生意人打交道也出入过花天酒地的场所,见过不少世面。大家都只当陆梓绿是个孩子,还以为是他父亲陆韶带他去见世面,谁也不知道坐在旁边无所事事的他才是那个主宰“陆家庄”生意的舵手。

不动声色默默蹲在溪边,陆梓绿注视着水下的身影,眼前这嫩白的身躯应该还算不上是女人吧,最多也就是个年纪大一点的女童或者应该勉强说是位发育不好的少女。虽然身材没什么看头,但她那身嫩白得可赛雪的肌肤细腻得不得了,让人不禁羡慕水中的鱼儿能在那肌肤上滑过。她向这边游过来了,陆梓绿隐约有丝期待,他期待着这胆大包天的少女见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卓星儿一口气快用完憋不住从溪水中探出头来换气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地一个熟悉的面孔竟意外出现在她的眼前。虽然和陆梓绿只有一面之缘并且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但卓星儿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想当年他也是用这样略带好奇的眼光盯着她看的。

“陆梓绿!”卓星儿脱口而出的喊出他的名字着实吓了陆梓绿一大跳。眼前少女不只皮肤细腻连长相也十分秀丽,椭圆的脸庞、眉毛似新月,笔直的鼻梁配上嫣红的小嘴再衬上黑如墨的满头乌丝,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要是再过几年她肯定是个迷死人的大美女了。陆梓绿他怎么想也没有料到在这样的地方他竟见到的这样一个女子,而且她好像跟自己很熟似的一下子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陆梓绿疑惑地问道:“姑娘,你是……”

“啊……”陆梓绿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尖叫声震得他耳朵嗡嗡响,紧接着一阵水花溅起,他的眼睛被飞起的水花溅得睁不开眼了,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从上到下全身湿透了。

“转过身去,你快给我转过身去!”原来卓星儿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体几乎是露的,她双手一阵猛烈地拍打,激起溪水直袭陆梓绿。

“好、好、好。”陆梓绿转过身去还主动向前迈了几步,他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一边思索着,他向来记忆力超群,遍寻记忆他肯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如果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怎么能一下子就叫出自己的名字,真是令他百思不解。

见陆梓绿已经转过身去,卓星儿飞快拣起溪边大石头上的衣裳,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不一会儿她就穿好了衣服,她熟练地伸手在溪边的污泥中摸了一下后将泥土往自己的脸上和颈项处抹了抹,接着又转过身去把手伸进溪流中洗干净后捞起还在水中飘荡的绿手绢并且将它拧干。

“好了,你转过来吧。”卓星儿发现五年没见陆梓绿更高了,从背影看几乎像个小大人了,望着眼前的背影她内心忐忑不安,无意识的把手中绿手绢环绕着自己的手指一圈又一圈的缠绕。

陆梓绿缓缓转过身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怎么转眼间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会变成一个涂满污垢的小乞丐,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好熟悉,还真是在那里见过似的。“嗖!”陆梓绿脑袋闪过一丝灵光似的想起来了:“卓星儿?没错,你是卓星儿。”

“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我整天都惦记着你,没想到你也还记得我。”卓星儿兴奋极了,她把手绢随手往袖中一塞,激动地拉住了陆梓绿的双手摇晃着。

听了卓星儿这句话,一抹羞愧涌上了陆梓绿心头,当年他的确曾经想过以后要帮助她的,不过后来他把她遗忘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卓星儿,陆梓绿觉得眼前的她比五年前初次见面的时候高了一点,不过她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脸上还是那样邋遢又脏兮兮的,就连衣服好像也还是当年那件黑色的衣裙,不过穿在她身上已经不显得大,但补丁似乎更多了。

虽然认出了卓星儿,但她这副模样和刚才在水中嬉戏的样子未免相差太多了,要不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陆梓绿还在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和刚才在水中的是同一个人。

突然,陆梓绿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怒火,他一把抓住了卓星儿的右手腕呵斥道:“卓星儿,你羞不羞?大白天的,你怎么跑这里来游水,要是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我是别的人,甚至是坏人,那多危险啊?”

一抹红晕浮上了卓星儿的脸,她解释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什么?”卓星儿话还没有说完,陆梓绿已经暴跳如雷了,这要让其他人见到,肯定不会相信他就是“陆家庄”那位温文尔雅老成世故以冷静出名的陆少庄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洁身自爱,你要是在这里游水让人占了便宜,人家说是你主动迷惑人的,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陆梓绿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卓星儿根本就插不上嘴,背着“扫帚星”恶名的她几乎从不与人打交道,而别人也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她的生活空间特别狭小,除了在家干活外一有空闲就来这“星星谷”,她根本无法理解他口中所说的,而且现在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手腕被他抓得越来越痛了。

说了一大堆,陆梓绿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了,卓星儿的根本就没有在听。咦,她为什么老是低头看着手?陆梓绿顺着卓星儿的视线望去。糟糕,她的右手腕被他抓出了一圈青紫色的淤痕,他赶紧松开了手。

卓星儿如释重负刚想伸出左手揉揉右手腕,陆梓绿却抢先一步伸出双手帮她揉了起来,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他的语气却正好相反:“你笨死啦。痛不会叫我放手啊?这几年你是白活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笨。”

对于自己手腕的伤卓星儿倒不太在意,刚才插不上嘴,现在有机会了她赶紧为自己申辩:“我从五岁就开始来‘星星谷’游水了,你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之外第二个来到这里的人。”

“哼!”陆梓绿冷哼了一声,但他的心里突然舒坦了许多,“怎么每次见你都脏兮兮的?你不是刚刚才洗干净了。怎么又把污泥往脸上抹啊?”

“上次见到你是正碰巧被人用泥土袭击,至于现在则是因为从三年前开始,我养父就吩咐我一定要用泥土掩饰本来面目,说这样是保护我。”卓星儿甜甜地笑了,想到养父,他好像这两天就快回来了,她又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脑海中自动回放刚才卓星儿在小溪中的画面,陆梓绿第一次意识到男女有别,有股异样的情愫在他的心里荡漾着,他低下头继续揉着卓星儿的手:“你养父说得对,你以后一定要牢牢记住。还有,这个山谷既然我能发现,难保别人也能发现,你以后少到这里来。”

“是。”卓星儿心里暖暖的,虽然已经五年没有见面,但他仍然是发自内心关心着自己。

异样的情愫转眼间在陆梓绿心里膨胀,他都弄不明白似乎一见到卓星儿,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了,他烦躁地脱口而出说道:“奇怪,我怎么会放着一大堆事情不做,大白天跑到这里来跟你这破‘扫帚’聊天。”

话一说出口,陆梓绿愣住了,这句话好像是他的嘴不受控制说出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说。可是坏了,陆梓绿发现卓星儿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眼睛中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甩开陆梓绿的手,卓星儿飞奔着离开了“星星谷”,眼泪不受控制滑下来,在她抹着泥土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她真的伤心了,原来以为他是这世间除了养父之外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现在一切都回到现实,原来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是“扫帚星”。

陆梓绿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眼睁睁地眺望着卓星儿飞奔而去的背影,他想追上去,可是追上去他又能说什么,难道他能跟卓星儿解释说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

“师傅,师弟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也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看不起星儿?”就在“星星谷”上空的一朵祥云上,红娘拉着月老的手不解地问。

“呵呵。”月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刚才那句话不是陆梓绿说的,是绿倌说的,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深处属于绿倌的记忆闪现了,所以他才会不知不觉说出那句话。”

红娘听后觉得更不解了:“你不是说师弟投胎后就会忘记天上的事情吗?”

月老回答道:“是啊,但是他毕竟在天上生活了几百年了,而且他投胎时并没有过奈何桥也没有喝孟婆汤,所以偶尔还是有残缺的记忆闪过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记忆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红娘惋惜地摇着头,乘着祥云扶着月老慢慢朝姻缘宫方向飞去了。

傍晚时分,卓星儿的养父卓荣德提前回来了,这次出远门他的运气不错比预计中多赚了不少钱。晚饭的时候全家围坐在一起吃饭,卓荣德与卓陈氏还一起还喝了两盅酒,而卓星儿不仅没有挨饿,而且还收到了养父买给她的小礼物——银发簪。

当天晚上,卓荣德和卓星儿在月下聊天,接着几分酒意他把捡到卓星儿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并且还把她当时脖子上挂着的项圈连同牡丹长命锁一起交还给了她。

卓星儿高兴得彻夜未眠,她手里捧着亲生父母留给自己的项圈久久不愿放下,十三年来,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有亲生父母的,陆梓绿带给她的伤害比起知道自己的身世根本就微不足道,这天晚上她脸上挂着泪痕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手里捧着项圈,斜倚在墙边睡着了。

这天夜晚,“陆家庄”内一片混乱,因为陆梓绿陆少庄主下午独自出去一趟回来后浑身湿透了,他想回房间换衣服竟恍恍惚惚中走到厨房去了,跟着他脚下不稳摔了一跤后撞翻了桌子,结果桌子上一大盆厨娘刚刚熬好的猪油淋了下来,烫伤了他的左脸。这是继五年前陆梓绿摔断腿之后他又一次遭遇厄运,不过这次看来问题异常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