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观海峰上的秦明月沉浸在一堆线条组成的世界里。
那个看起来并不复杂的禁制在秦明月脑海里化成无数线条,有序的无序的纠缠在一起。
秦明月盯着那一堆乱如麻的线条,完全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噬灵猫几天没吃东西,已经饿得喵喵直叫,被极光低吼新旧警告了几声,这才委屈的缩回到一边。
可是它实在饿不住了,这个时候也不必挑食了,也不要专门吃鱼吃肉了,小小的噬灵猫饿得头昏眼花,委屈自己对着脚边的灵草一口咬下去。
极光鄙视的看了它一眼,继续趴在地上装睡,话说它也好饿来着,可是它是威武霸气的太古雷狼,怎么能像那只没用的猫一样,去吃草!!
噬灵猫吃了一口又一口,观海峰上因为灵气浓郁,所以零零散散长了不少没入品阶的灵草。
而且峰顶这个地方灵气比其他地方更浓郁,又长年没有人踏足,所以,灵草虽然品阶不高,但是特别丰茂。
这个时候,这些平时不被大家看在眼里的低阶灵草,就成了噬灵猫的口粮,让它能暂时充饥。
随便着噬灵猫将周围的灵草吃了个饱,秦明月脑海里的线条也发生了变化,以一种规律的方向开始变动着排列顺序。
飞速移动的线条重新补充过去,将那一角开始缺失的灵气迅速回复。
秦明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个禁制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它的存在是需要灵气的均衡与补充才能发挥作用的,所以,想要破禁,先要切断周围灵气的供给。
秦明月只觉得豁然开朗,困扰了这么久的问题,忽然就找到了方向,找到了方向,就好比从一团乱麻中抽出线头,要解开这团乱麻就相对容易很多。
好在因为十几万年来的风吹雨打,时间消磨,禁制本身有了松动,不然就凭秦明月现在这种水平,永远别想解开这个禁制。
秦明月开始抽丝剥茧,开始一点点的接近禁制的中心,终于,当一切都理顺的时候,就好像将线头轻轻一拉,整个线团就散了开来。
观海峰顶的山石开始动摇,像是一个空心的球体向里面塌陷下去,最后露出一个深坑来。
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压从深坑中暴发出来,直接让人动弹不得。
离得最近的秦明月像是被定在原地,整个人除了眼珠子会转动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完全不听指挥,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极光的声音全部卡在喉咙底,灵猫则根本连呜咽都发不出来,一大一小两只整个僵在地上,连头也抬不起来。
秦明月骇然,不知道这个禁制里到底封印的是个什么,还没有出现,就已经是这么强大的力量,似乎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而现在,灵兽园整个被大阵所笼置,连个救命的人都没有,秦明月欲哭无泪。心里已经把噬灵猫狠狠咒骂了一顿。
这坑爹的猫,这该死的猫,明明是让它寻宝的,可是看看它都干了些什么事?
这特么的哪里是寻宝?这妥妥的就是寻死啊有木有?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秦明月现在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随着威压的越来越盛,秦明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个金色的人影从深坑中浮现出来。
他金眸金发,身躯高大如山岳,身披战甲,手持长枪气吞山河,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概,只是随便那么一眼看过来,就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虚空里的人影散发着淡金色的流光,威严的目光一扫,扫过地上的极光和噬灵猫,最后落在了秦明月的身上:“小姑娘,是玄虚真君让你来的吗?”
秦明月:“……”
什么玄虚真君?她不知道啊。
秦明月想摇头,表示完全没有听说过,身体却始终不能动弹。
淡金色的人影皱眉:“玄虚真君怎么会派你这么个没有修为的女娃娃过来?”人影说着,淡淡的一挥手,秦明月这才觉得身上的压力顿时松了。
极光嗷呜一声冲过来,虽然也是很害怕,但还是挡在秦明月前面,至于那只噬灵猫,恢复动弹的第一时间是用两个爪子把自己的脑袋死死捂住,缩在地上。
人影淡淡的瞥了一眼极光:“这小狼崽子倒还算忠心。”
极光对着他呲牙。
“极光……”秦明月忙喝止道,就怕极光惹恼了对方,然后稀里糊涂送了小命,她又连忙对着人影道:“前辈,晚辈的灵宠还小,不是有意冒犯了前辈的。”
人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一只小狼崽子计较的。”
秦明月松了一口气,只见得人影又问:“玄虚真君派你来可有什么交待?是不是问题已经解决了?”
秦明月一头雾水:“前辈,晚辈不是玄虚真君派来的。”
她连玄虚真君是哪个都不知道好么……
人影面色一变:“你不是玄虚真君派来的?!”
他身上气息波动得厉害,让秦明月有一瞬间的窒息,虽然只是很快的一瞬,可是秦明月还是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别说现在整个灵兽园在大阵的笼罩之下没人会来救援,就算是有人进来了,以这人影的修为,也肯打不过。
这人影的修为,放出去不说天下无敌,也是鲜有敌手,要弄死她这样一只小虾米,简直比按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秦明月深吸一口气,秉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光棍想法,飞快的说明原委:“前辈你听我说,无意中打扰了前辈的清修,是晚辈的错,还请前辈见谅。”
秦明月说得又快又急,态度那叫一个端正,姿态那叫一个低,就怕慢了一步,人影把她给咔嚓了!
人影听了她的话,完全沉默下来,闭目长叹一声:“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秦明月不根本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又闯祸,不但闯祸了,好像还是了不得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