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娇听闻,瞳孔猛然睁大,猛地一把抓住滕纱纱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甚?”滕纱纱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臂,“这可是我姑姑亲口告诉我的,因为叶家不希望他家的嫡女养这么一个孽子,而世子爷也犯不着为不亲的嫡兄收拾烂摊子,所以王爷最终也只得妥协。”
安娇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几步,手抱着浑圆的肚子,她是不爱这个孩子,可怀了这么久焉能一点感情也没有?再者还有她的命,越想她越觉得身子如坠冰窖。
滕纱纱没再看她,而是扬长而去。
虽然拿话挤兑了安娇,但她并不觉得开心,她不为表哥所喜,若是叶蔓君将她弄成朱陈氏那模样,光想想,就觉得全身冒冷汗。
“姑娘?”
夜里侍女看她从噩梦里面惊醒,忙掀开帐幔扶她起身。
滕纱纱没了睡意,披衣下床,趿上鞋子,踱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一想到白天的受辱,袖下的拳头又握得死紧。
可是一想到朱陈氏,她又松开了拳头,她没有表哥的爱,是不可能与自家姑姑一样能与正妻抗衡,而指望姑姑当后盾,这分明就是妄想。
天色一亮,滕纱纱就病倒了。
身为未来的汝阳王府世子的侧室,滕家对她是绝对上心的,又是延医又是祈福,可滕纱纱仍旧病情颇重。
这消息传到了林珑和叶蔓君的耳里,姑嫂二人对视一眼,这滕纱纱到底在唱哪一出?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这倒是个不坏的消息。”林珑倒是对这结果颇为满意。
叶蔓君淡然一笑,“她如何我也不品评,只是大嫂,她这病不会是那天气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林珑不在乎地道,“我可管不得人家那么多闲事,走,我们看看布料去……”
待马车停定,她立即掀开帘子,由侍女扶着下马车,刚好在这时候,有辆马车驶过,因为冬日风大,车窗帘子没有拴紧,一飘一飘的,她似乎看到了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傻愣着在这儿看什么呢?”叶蔓君看到林珑站在矮凳上面,不上又不下的,似乎有些魔怔了,忙担心地道。
林珑这才醒神,再定睛看去时,那马车早就驶远,她一时间转过无数个念头,朝一旁的辛大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追之前的那辆马车。
辛大娘意会,闪身就去追那辆马车。
叶蔓君见状,待得站到平地,她忙拉住自家大嫂,“大嫂,什么情况?”
林珑朝她竖起食指在唇边,“小姑先别问,回头我再告诉你。”
叶蔓君虽然好奇,但也不是那好八卦之人,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大嫂,走,我们去看看汝阳城独有的云纱,这可是在京城难买到的,趁这机会多买点,带回去正好给娘给籽儿还有婶婶她们……”
“还是你想得周到,难怪婆母如此喜欢你。”林珑对于叶蔓君的通气,那是相当满意的,对这后一话题相当的感兴趣。
姑嫂二人笑笑前行进了那布衣店子。
只是在采买过程中,林珑总有几分走神,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
叶蔓君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再出口相询。
待到两人采买了大量的布匹打道回府,辛大娘仍旧没有见到人。
坐上马车打道回府,走到半路,辛大娘方才现身。
林珑立即掀起车窗帘子,“跟上那辆马车没有?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大奶奶,你责罚我吧,这马车的人相当狡猾,我到了最后还是跟丢了。”辛大娘一脸的懊恼,仍是耿耿于怀自己没有完成差事。
林珑难掩失望之情,不过也没有呵责辛大娘,“辛大娘,无须自责,丢了就丢了。”顿了顿,她又皱眉问道:“对了,辛大娘,对方可有发现你的行迹?”
辛大娘细思一会儿,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跟得很是小心。”
林珑点点头,再说了几句抚慰的话,这才将车窗帘子拉上,转身坐好。
“大嫂,这?”叶蔓君一脸的好奇,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这到底跟踪的是谁?
林珑靠近小姑,低声道:“我似乎看到九王爷。”
“他?”叶蔓君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好在自幼不是那一惊一乍之人,这才没有失态,终于消化了大嫂这句话,她再度道:“大嫂,这九王爷不是在京城吧?怎么跑到汝阳城来了呢?会不会是你眼花看错?”
“我也希望是,不过他就算来汝阳城也不出奇。”林珑冷声回应。
叶蔓君突然想到兄嫂来时遇水匪一事,又联系此刻大嫂这冰冷的态度,冰雪聪明的她似乎想得越来越多,这会儿她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林珑看到叶蔓君的表情变了又变,忙握住她的手,“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叶蔓君谨慎地点点头,这可不是小事,随便大声嚷嚷可不是她的风格。
姑嫂二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里,马兰氏就迎了出来。
“侯夫人与叶姑娘今儿个倒是收获不少呢。”
林珑由侍女扶着进到厅里,“想着带回京当人情,少不得多购置一些。”
马兰氏伸长脖子看了看下人搬动的情形,不由得咋舌,这云纱可是贵得很,这侯夫人可真是个有钱的主。
林珑心中有事,与马兰氏说话都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马兰氏以为她累着了,也就识趣地告辞离去。
林珑忙唤匪石进来,“去,问问大爷正在何处,如在府里,让他回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匪石忙应声退出去寻叶旭尧。
叶蔓君道:“大嫂,这事现在就跟大哥说?”
“宜早不宜迟。”林珑很果断地道。
叶蔓君想想也是这个理,倒是没急着先回去换衣裳,而是坐下与自家大嫂等大哥回来,这期间少不得要提及九王爷之事。
叶旭尧刚好回了府,正与马大人相商事情,听到匪石禀报说妻子找他,他皱了皱眉,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起身向马大人告声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