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他好好读书,她与林绿氏都是不许外人在他的院子的周围吵闹,所以林栋对于李家人的奇葩事知之甚少。
谢玉安这位女夫子给林琦斟了碗茶,轻推到林琦的面前,“看来你二娘是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这李家人她只见过一眼,就一眼望穿。
“二娘这些年来不容易,难得她高兴,这李家人能让她高兴,我也不介意花些银两。”林琦的举止在谢玉安的影响下文雅了许多。
谢玉安斜睨她一眼,“你可不能让那群人坏了你的名声,不然你姐从汝阳城回来,只怕杀了李家人的心都有了。”
林珑对弟妹二人都极其维护,算来也是林琦和林栋的福气。
“哪能呢,我可没有这么蠢,好歹与夫子你学了这么久。”林琦挑挑眉道。
谢玉安其实是喜欢林琦的,这小丫头性子虽然直了些,但本性纯良,暇不掩瑜,倒是个不错的女娃。
京城里的事情暂时吹不到汝阳城,林珑收到丈夫的信,表示战事已近尾声,在开春之前,他们必会开拔回城。
这消息让林珑和叶蔓君好生欣喜了一把,终于有了几分盼头。
叶蔓君也是把朱子期写给她的信翻看了好几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到匣子里,这时候她想以大嫂以前也这么干过,顿时眉眼都是笑意。
正在这时候,水帘掀帘子进来,“姑娘,那安家女似乎要早产了?”
叶蔓君把抽屉拉上,抬头疑道:“我算了算她还没到日子啊。”
“可是刚刚她屋里的嬷嬷过来通报了,说是提前做动。”水帘撇了撇嘴道,这安家女真不要脸,未婚先孕,难怪老天要她早产。
叶蔓君不想多理此事,不过目前她执王府中馈,少不得要前去看望一番。
她匆匆赶到时,汝阳王朱翌与滕侧妃早已等候在这儿,她忙上前给自家公爹请安。
朱翌咳了半晌,方才好不容易止咳道:“儿媳妇,你放心,这孩子落了地我就让人送走。”
叶蔓君忙给公爹奉茶,“公爹先喝口水吧,这事不急。”
她只说不急,可没说不办,汝阳王也是知道她的顾虑,只不过他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也就无暇顾虑这个孙子。
滕侧妃一脸的莫测高深,这孩子一生下来就应该是个死婴,才能免了她的后顾之忧,不过面上她还是安抚朱翌道:“常言道七活八不活,估计会生个大胖小子。”
一提到这即将出生的孙子,朱翌的脸上还是扬了几分笑容,“但愿如此,就算送给旁支养,那也还是我朱翌的血脉。”
这句话就有歧义了,无论是滕侧妃还是叶蔓君,都深深地皱紧了眉头,这孩子到底还是个烫手山芋啊,滕侧妃无比庆幸自己还是下手比较快的。
直等到天黑,孩子方才落了地,结果一出来就是个死婴,安娇更是产后大出血,稳婆抢救了半天也是没有办法,最终也随着她的孩子一道去了。
汝阳王朱翌明显是受到了打击,当场脸色就难看,滕侧妃怕有个意外,忙劝着朱翌先去歇息,剩下的只能由叶蔓君来处理。
叶蔓君没有进产房,只是看了眼那下人放在盆子里的死婴一眼,小小的身子紫黑紫黑的,她顿时心惊,忙让人摆手送走。
水帘更是瞪了一眼那拿死婴给自家姑娘看的婆子,这万一吓到姑娘怎么办?姑娘还没生养呢。
“世子妃,这安家女如何处置?”虞嬷嬷请示道。
叶蔓君看了眼那阻挡血气的帘子半晌,“还是好生安葬了吧。”
“世子妃仁善。”虞嬷嬷隐含讽意地道。
叶蔓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心知说错了话,忙陪了个笑脸,无奈叶蔓君似不领情地轻哼一声,她顿时惊出一头冷汗,这个世子妃不声不响地怪吓人啊。
叶蔓君也不管她怎么想,转身就离开了这充满了血腥气的屋子。
二月下旬之时,朱子期与霍源的大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朱子期拍了拍藏了妻子信的胸口,只等这一战结束,他就回去与她相聚,为了那一天,他将拼尽全力。
他的目光森然地看着前方蒙国的军队,举起手中的长剑示意军队出击,剑尖在初春的太阳中闪着寒光。
大军势如破竹,本就没有了什么战意的蒙国军队节节败退,更是退回到汝阳城的防护林一带,没有多久,大军就生擒了安家主,解救出朱子佼母子。
被五花大绑的安家主瞪着妹妹,咆哮道:“是你出卖我们的,是也不是?”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败再败,每次想出的计谋最终也被朱子期和霍源看破,这才导致溃败不成军仓皇北逃,蒙****却又背信弃义,关键时刻扔下他一大家子不管顾。
安侧妃脸色倒是有几分平静,“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了子佼,什么都能舍得。”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她出卖军情给朱子期的行为。
安家主恨不得生啖妹妹的肉喝她的血,愤恨不已地想要冲上前去找妹妹的晦气,无奈双手被人制住,只能用眼狠狠地剜着。
安侧妃吓得脸色苍白,捂着狂跳的心脏,只不过她不会说一句惭悔的话,如若今日大哥成功了,她没了子佼,也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安家主的妻子朝小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个杀千刀的,你会得报应的,我且等着看你会落得什么个下场,老天一定会收拾你的……”
安家被抓来的姑娘们嘤嘤地哭个不停,男丁倒还好些,除了脸色苍白些,至少还没有这么孬种,不过他们看向安侧妃母子的眼光充满了愤恨,若不是家贼出卖,他们也许已经打入汝阳城,又何至于沦落到此地步。
朱子佼把母亲搂在怀里,目光森冷地看着他的舅舅、舅母以及表亲们,他们视他为筹码,他把他们视为棋子,又有何不对?
朱子期背着手一脸森寒地走进来,目光凌厉地看向安家一众人,安家主毕竟原先是臣属,目光几乎都不敢与其相对,只能垂下头来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