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翠喜和如花哪儿差了?”李周氏呛声道。
“对啊,我们为何去不得,这没有天理?”李如花也表示不服。
林绿氏还要再辩。
林琦却是把手往矮桌上重重一拍,终于震得那两对母女住了口看向她,她这才上前把自家二娘按坐下来,自己也坐到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迷你金算盘,在上面噼啪地打了几下。
李家的人哪里见识过这用金子做的迷你金算盘,顿时双眼都放出光来,这乖乖呀,得值多少银子?她们在心里换算成银钱,再换算成下层百姓流通最广的铜钱,得出一个数值,顿时心里咋呼不已。
只不过一会儿后,她们就笑不出来了,林琦抬起头看来看她们,“你们一家子十四口在我们林家白吃白住白穿,前后可是花了我家三百零十一两八钱的银子,这还不算我们家奴仆侍候你们一家十四口人的工钱……”
“琦丫头,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要穷亲戚了?”李周氏当即咋呼道。
林琦冷笑一声,“长贫难顾啊,这些个银子我也就当接济你们了,这也是对我二娘尽的孝道。”顿了顿,“不过看来你们还是不知足啊,既然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我可要让你们长长记性才好,二娘,我们家可不是土财主,没这么多闲钱养他们。”
林绿氏也知道娘家人是真的丢人,一连好几件事都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李老娘这亲娘还好一点,至少没做出格的事情来,这会儿她也不好再要林琦忍她家这堆吃白食的人,“琦姐儿,等下个月,我在外面有体己钱给他们置块地再买个宅子就让他们搬出去。”
“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周氏和李张氏异口同声地大呼出声,他们在林宅住得好好的,可不愿搬出去。
林绿氏首次冷脸地面对她们,“我到底是出嫁的闺女,哪有娘家人到出嫁女的夫家长住的?大嫂二嫂,你们不知羞,我也感到羞耻的,好在琦姐儿和栋哥儿孝顺我,没有提出异议,也怜你们在来时吃了不少苦头,你们才能住了这么久,这迟早是要搬的,等我给你们找好宅子你们就搬走,这事没得商量。”
李家俩对母女顿时感到一阵晕眩,本来是想借着林琦进入上流社会意图高嫁的,哪里知道却是触了自家姑姐姐的楣头,竟让她下定决心撵他们出去,这么一想,她们都慌了。
一慌,自然就是百般求饶讨好,可惜无奈是林绿氏还是林琦都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所以这俩母女根本就讨不了好。
不用林琦出声,林绿氏就不耐烦她们,忙让喜雨撵了她们出去。
待屋里没了外人,她才一脸歉意地看着林琦,“琦姐儿,这事都是因二娘而起的,二娘对不起你们姐弟仨,我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厚脸皮,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贪婪成性……”
听到自家二娘力数娘家人的缺点,她越是说越显得凄凉,林琦到底于心不忍,“二娘,别说了,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可没有犯浑好坏不分。就如二娘说的,我们置了地和宅子就把她们赶出去就是了,你能有个娘家人不容易,不过她们长久住在我们宅子里可不是办法。”
“我晓得的,这些事情我会办妥,你们姐弟都不用操心。”林绿氏叹息一声道,这娘家人终归还是让她大失所望。
想想也是,她娘能为了儿子活命而卖了她,两个嫂子的奇葩行为也就不算什么了。
“二娘,如果银子不够,就从公中拿些……”
“够的够的,这两年来玉肤坊都赚钱,我得的分红银子也不少,可是存了不少私己,本来我也花不了多少钱。她们也是乡下人,用不着置什么高门大户,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
林绿氏哪还让林家再掏钱?本来她娘家人就已经占了不少利。
林琦看自家二娘坚持,遂也不再劝,反正她本来就不想再把钱花在李家人的身上,现在这样正好。
母女俩商定,竟是感到松了一口气,倒是能相视一笑。
只是林绿氏一离开林琦的屋子,就被李老娘唤了去。
一进屋,看到亲娘,她二话不说就道:“娘,你别劝我,这事我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大嫂二嫂那丢人的举动我都不屑说,本来我以为她们要好好说,可哪知是越说越过份,我都里外不是人了……”
李老娘却是拉过女儿坐到身边,“秀丫头,娘都明白的,这事不怪你,我也骂了你大嫂二嫂她们,本来长住在你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搬出去也好,只不过,你兄弟不想再种地,你两个大侄子也是这么想的,想要谋份差事。”顿了顿,“听说这玉肤坊是你们林家的产业,秀丫头,你能不能安排你兄弟和大侄子进去做活?”
比起两个儿媳妇,她自然是想得长远些,光靠这女儿接济娘家只是一时的,得有份赚钱的营生才是正道。
林绿氏仍旧是皱了皱眉,“娘,这未为不可,但你也知道,这玉肤坊是林家姐妹的,这事我得与她们商量才行。”
“那是,娘明白的。”李老娘道。
只要有希望,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往日那么难的日子都挨过了,现在眼看都是好日子,倒也不急于一时。
林绿氏想着自家那两个大哥眼看都是老实人,不比两个大嫂般不知廉耻,遂心下也是愿意帮他们一把,若能到玉肤坊的作坊那儿当个管工什么的,也还是可行的,但前担是须得林琦点头。
这点清醒的认知她还是有的。
“对了,你家那出阁的大姑娘呢?还没回来?”李老娘问道。
“她与夫婿出远门了,现在才开春呢,哪有这么快就能回来?”一提起林珑,林绿氏还是笑容满面地道。
李老娘却是皱了皱老眉,原本还以为这大姑娘与自家女儿关系一般,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这相处不过个把月,但她对这女儿的性子那是摸得极准的,正愁苦着如何点醒她才好。
李家此事按下不表,倒是汝阳城那边却是一片欢歌喜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