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当时没有太过于严厉地审问珍姨娘的缘故,在他眼里,珍姨娘就是个上不得大雅之堂的玩物,没权又没钱,如何能布得下这么个局?
不过当着林珑这表妹的面,他又不好呵斥妻子胡说八道,只能随意地附和了几句就急忙离去,连衣裳也没换地去找祖父权衡回话了。
“男人就是这么个混球。”权包氏看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句。
林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权世豪离去,眼神之间略有闪烁,不过却是没有再置一词。
权包氏看到林珑如此安静,这才意识到自己骂了句什么,握了握林珑的手,不好意思道,“让表妹见笑了,我那不过是玩笑话……”
“表嫂多虑了,我没有这意思,其实表哥还是个好的。”林珑笑了笑,别听权包氏骂了句难听的话,其实他们夫妻关系还是可以的,什么厉害姨娘就算有也不会是权包氏的对手,那正妻位坐得稳当得很。“不过我还是同意表嫂的意见,这男人太看轻姨娘这类人了。”
“我们当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可男人哪个不爱?”权包氏叹口气道。就算叶旭尧现在没纳姨娘,她也不敢说这表妹夫就真的不爱姨娘,这表妹正值青春年少当然能绑得住丈夫的心,等年纪大了人老珠黄后,那才能见真章。“可表妹也不用太忧心,表妹夫现在可还没那个意思呢……”
“表嫂误会了,我是说那个简家的姨娘或许有问题。”林珑忙道,“你想想啊,她若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陈家姑娘谁都不诬蔑偏诬蔑她?虽说后院的姨娘没钱没权没人,可要使起坏来那还是防不胜防。”
“唉,这些我们也只能说说罢了,难道还能真的到简家去逼简家处死这姨娘不成?”权包氏为难道,“这天子之地还是有王法的,再说也不好闹到公堂去丢人现眼,若是有十足的证据,夫君早就逼得简家处置她了。”
林珑想想权包氏的话也有道理,说到底对方留下的破绽太少,倒是指向了陈昕兰,微微叹了口气,“希望否极泰来,英姿表姐能有段好姻缘。”
“我也是这么盼的。”权包氏当然希望权英姿嫁得好,这样一来不用在娘家门她养;二来婆母权吕氏的心情好,自然也会少挑她的刺,怎么算她都是能占好处的。
两人再说了一会子话,林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本就不早了,再加上即将要有大雨将至,天空几乎暗了一大片,更是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遂起身道,“不早了,眼看就要下大雨,我这就是家去了。”
权包氏也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好挽留林珑,一同起身道,“表妹,我送送你。”
林珑点了点头没有推卸,由着权包氏送她离去。
等她坐着的马车驶回襄阳侯府时,早已是下起了倾盘大雨,如眉先下马车,打好伞,交给迎上来的婆子,这才上马车去扶林珑下马车。
从台阶到回廊的一小段路上,林珑还是被雨水打湿了裙摆,没有先到叶钟氏的院子请安,反而先行回南园换了衣裳,不然一身湿湿的极易感染风寒。
南园安静得很,丈夫并未回来,俩儿子被回府的叶钟氏接到主院去,只有几个大丫鬟坐在一块儿讨论绣样,看到她回来,忙把手中的针线活儿甩回针线篮里面,忙着燃炭盆的燃炭盆,找衣裳的找衣裳,几个大丫鬟都忙碌了起来。
林珑怕感染风寒影响到肚子里孩子,先是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面,喝了口甜汤,这才感觉到身子暖和了过来。“爷可有派人回府传话?”
“派了,爷说让大奶奶不用等他,千万别饿了肚子。”绿春回禀道。
林珑道了声,“知道了。”
匆忙进来摆着香辣小吃的如雁道,“对了,大奶奶,贝家来人说,贝姑娘今儿个到京了,请奶奶明儿去聚聚。”
林珑正要吃香辣鸡翅的手一松,一块美味的香辣鸡翅掉到了盘子里,她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如雁,惊讶道:“你说什么?谁回京了?”
“贝姑娘啊,不对,奴婢说错了,应是方夫人才是。”如雁忙自拍了一下嘴巴,以为林珑对她的称呼有意见,毕竟贝明绯已嫁了人,再唤贝姑娘就不妥了。
阿绯回京了?
林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叫她最后收到贝明绯写自苏州的信时,贝明绯并没有提及会回京一事,这突然间就回来了,实在让她又惊又喜。回过神后,她想着明儿见到了她人后,必要好生训一训这丫头才行,回京这么大件事,居然一个字儿也没有透露给她知道。
一会儿后,她又高兴起来,吃着香辣鸡翅也份外有味道,阿绯几乎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回京来,她自然高兴得很,顿时吃嘛嘛香。
大雨倾盘下的简家却是暗流汹涌,简梅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珍姨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要发作却是发作不出来,还是眼不见为净,“你且退下吧。”
“是,太太。”珍姨娘巴不得赶紧离开,省得在这儿长跪不起。
至于简靖武也是一脸赔罪的表情,“母亲,都是孩儿一时冲动了,没有顾及那是陈家的姑娘,这出手稍稍狠了些……”
“你也是为了你大哥,无可厚非,且下去让人请大夫前来包扎一下,莫让伤口沾到水,省得化脓更不好了。”简梅氏几乎是脸色温和地道。
简靖武有几分受宠若惊,一向以来这嫡母虽然不曾打骂他,但神色间也是淡淡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这表情还真是破天芒头一遭,看来这伤受得相当的值。“谢过母亲关心。”
简梅氏道,“下去吧,小心些身体。”
“是,母亲。”
简靖武几乎是满脸愉悦地离开,真要为自己的机智拍个掌,这下子除去了陈昕兰,没人再能揭穿他与珍姨娘的旧事,甚好。
简靖书看着这庶弟出去,这才亲自再给母亲斟了一碗茶,“娘,今儿个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