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他神色不悦地坚持道。
“好。”她微微一笑。
他越重视她,自然对她越有利,尤其在看到他爹那么多的房里人,也怕他有样学样,弄一堆女人来膈应她。
叶旭尧这才低低一笑。
他只不过坐了半个多时辰就起身回去了,如果逗留时间太久,于她的闺誉有损。
林珑送他到门口,温和地道:“天黑,你小心些……”
“大哥与未来大嫂倒是恩爱啊,这还没成亲倒是黏在一块儿,我见了都羡慕。”
一阵油腔油调的声音,林珑不禁皱紧眉头,看到那人应是路过此处,长相上透着几分流气,嘴角一撇一撇的看了让人相当不喜,这人她没印象。
叶旭尧冷然地转头看过去,“叶旭凯,这里没你的事情,不想挨揍的,就赶紧给我滚。”
林珑这才忆起此人是谁?不正是那位柏姨娘的亲子,叶旭尧的庶出二弟,想到那五岁男孩的乖巧再到眼前这人的乖张,这反差也太大了。
叶旭凯冷笑一声,“我这就滚,不就是比我会投胎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抬腿走之时,又不屑地道:“还没成亲呢就这样,你叶旭尧找的媳妇也不过如此,破落户的女儿。”
林珑的面色一绷,这词今儿个听了好几遍,脸色哪能好得起来。
“别把她的混账话记在心上。”叶旭尧冷冷地给匪鉴使了个眼色,匪鉴立即会意地点点头。
林珑很冷地回了一句,“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一个大男人学姑娘家整天只知道抱怨,那能有多大出息?就算会投胎也照样是废物一个。”
叶旭凯是叶钟氏惟一一个没抱来养在膝下的庶子,由柏姨娘自个儿教导,果然不是个东西,原本她还怀疑匪石说叶旭凯是混账的话,毕竟见到叶钟氏对待那些个庶出子女的手段,没有道理会放过这个叶旭凯,如今一看果然匪石诚不欺我。
叶旭尧也没有阻止林珑出一口气,连他的也觉得憋闷得很,更何况是当事人的林珑?
还没走远的叶旭凯明显听到林珑轻蔑的话,顿时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林珑,“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吗?难怪只会人云亦云的破落户的女儿。”林珑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鹦鹉学舌也好意思拿来现世,果然是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讽刺叶旭凯的脑子有问题。
这样的一个人才是真正上不得台面,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没弄清楚,真当自己是叶蔓籽?那还有老太太当后台,眼前这个啥都不是。
“叶旭尧,你就由得她骂你的弟弟?”叶旭凯指着林珑向叶旭尧发难,好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他恨不得将林珑吞吃入肚。
叶旭尧冷眼看他,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弟弟?你配吗?她是我未来的娘子,别说讽你几句,就是打你,你也没话说,长嫂如母,没听过吗?”
“叶旭尧,你别得意,我这就去告诉爹,你由得这女人污蔑叶家的子孙,你给我等着——”叶旭凯觉得自己的面子严重受伤。
“匪鉴,他脑子有病不好使,把他扔进荷花池里面给我醒醒脑,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让人不齿。”叶旭尧淡声吩咐。
匪鉴立即领命,在叶旭凯拔腿准备跑之下,几步就追上去,一把抓起叶旭凯的后衣领提着就走。
“你不过是个下人,我可是二爷,你快放下我,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骂骂咧咧的话远远都还能听得到。
“他那样的混账人,你若下回碰到他口出恶言,直接打他一顿即可。”叶旭尧吩咐林珑。
林珑点点头,只不过还是有几分担心他,“这个天时扔他进荷花池里,会不会给你找麻烦?我听着他说要找侯爷……”
估计这位好色的未来公爹的心也是偏的,摊上这样的夫婿,她现在万分同情叶钟氏,换成她,必定要好好治治这样的男人才行。
“他没本事掀风浪的。”叶旭尧云淡风清地道,“好了,这北方的秋风不同于江南,你赶紧回屋吧。”
林珑点点头,确实有几分寒凉,看到他要走,她唤了声,“等等。”
叶旭尧驻足转头看她。
她上前几步,踮起脚尖勉强够得着他的衣领处,“这儿有些歪了,我给你正一正……”刚才没留意,他一转身就见着了。
叶旭尧看到她微垂的眼帘,眼里有着一抹暗色在浮动,在她轻拍地说“好了”之际,他飞快在她脸上轻轻一啄,衣袂一扬,很快就出了这院子。
林珑脸色泛着红晕,好在是夜色中没人看得出来,飞快地左右看了看见到没人偷窥,这才转身回屋,心里既甜蜜又暗骂他太大胆。
“回来了?”绿姨娘与林琦又坐在暖阁里,两人一致看向她。
林珑的脸上发烫,努力平稳声音,“嗯。”
夜里,襄阳侯叶明恂回到府里径自到叶钟氏的屋里。
叶钟氏将各类钥匙重新放好,毕竟这是她今晚从老太太那儿夺回来的掌家权,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听到声响,忙下罗汉床趿上绣鞋,迎向微醉的丈夫,“回来了?”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上前给他换衣裳,又吩咐侍女,“绣缎,让厨房给侯爷熬碗解酒汤来。”
绣缎应声,正要掀帘子出去,就遇上了怒气冲冲进来的柏姨娘,她还拉着一身是水不停打冷颤的二爷进来,脸上的怒火看起来有几分骇人,不过像她这样的大丫鬟是不会将姨娘之类的女人看在眼里的,“柏姨娘,你怎么闯了进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你给我滚开。”柏姨娘一把推开身材颇瘦的绣缎,本来要大骂一场,在看到侯爷已经回来了,忙抽出帕子大哭出声,“侯爷啊,你可要为我们母子俩做主,不然凯哥儿就要被你整死了,婢妾再不济也是他娘,怎能看着他被人欺负至死……”
叶旭凯一看到亲爹,耸搭的脑袋抬了起来,双眼顿时燃起几分希望,更是配合他娘的哭诉打起冷颤,无论怎么看都是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