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去后,叶秦氏朝叶钟氏怒道:“你怎么这么说话?以后我们与霍家岂不是要交恶?还有他们为何突然登门?”
“婆母息怒,儿媳只是实话实说,难道婆母不怀疑一下吗?我可不能让我的尧哥儿替别人养孩子,我们叶家的血脉也不能弄混。”叶钟氏两手一摊,“至于他们为何会登门?儿媳如何知晓?我还想问婆母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你也知道我忙着尧哥儿大婚,还如何有心思弄这事?这府里谁跟霍家走得近,婆母自去问她。”
总之她是要推搪掉一切,叶彭氏这背后撺掇之人,没道理能置身事外?
老太太叶秦氏脸色一沉,重重一哼即让侍女扶着下去。
林珑听到她在回廊大喊,“去,将五太太给我唤来。”
叶钟氏唇角一笑,总算能舒爽一回,两眼看向林珑,“怎么?怂了?”
“这倒没有,只是侯夫人,这般不给霍家脸色,会不会影响大局?”
“傻丫头,这事是他们不对在先,再说后宅之事还不至于影响男人的大局观,他们比我们想象得更要无情些,这可是关乎家族性命,不会为此就会胡乱在朝堂站位。”叶钟氏冷笑道。
林珑一细思,确是有几分道理。
这边厢的叶钟氏教导儿媳妇行事,那边厢的权美环在刚踏进马车里面,还没有站稳,霍周氏就狠狠地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打得她两眼昏花,嘴角流血。
“贱人,这都是拜你所赐。”霍周氏仍觉得不解恨,看到这儿媳妇站起来,起手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霍香玉冷眼旁观这继母挨打,因哭过仍旧红红的眼里的恨意前所未有的强烈,这继母与其女儿都是一丘之貉,专门抢别人的男人,狐狸精说的就是她们。
看到祖母还要再挥巴掌,她上前拉着祖母的手,“祖母,这是在襄阳侯府,要收拾她回去也不迟。”说完还轻蔑地看了眼权美环。
霍周氏抑下胸口的怒气,整了整衣装,看到一旁的侍女要扶起权美环,低声怒喝一句,“让她自己爬起来。”
仍旧一脸怒容地坐到软垫上,看这儿媳妇万般不顺眼。
霍香玉挨着祖母坐下,双眼如萃了毒液般地看着这继母艰难地爬起来,一边的脸颊红肿得老高,将她那种忧愁的味道冲散了不少,冷哼道:“继母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拿来邀功,看了直让人恶心,我这回真是拜你所赐,不拿继女当女儿看,继母果然就是继母,都是恶毒的。”
“玉姐儿,不是这样的,我一心一意地为你着想,为此我连亲生女儿都舍弃了,你还想要让我如何?”权美环一脸的委屈与气愤,她凭什么挨这打?凭什么让她们如此对待?她也是公侯千金女,“她不听我的,我能有什么法子?你们也看到了,她对我这亲娘都不客气,又如何肯屈居妾位?”
“现在你是万般委屈了?”霍周氏阴深深地道,想到在叶家正堂受的气,咬紧一口银牙,“权氏,你让我们霍家出了这么大的丑,回头我与你没完。”
权美环的脸色苍白如纸,帕子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一时间,觉得凄楚无比。
回到府邸,她下了马车,手臂就被男人粗暴地抓住,她忘了遮掩脸上的伤痕,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夫君,我……”
霍堰知道母亲在马车时教训了妻子一顿,看到她这副样子,他也不觉得心疼,只有深深的愤怒,毫不怜惜地拖都着她走,“你跟我来,今儿个把账算清楚。”
权美环明显跟不上丈夫的步子,被他拖着在地上走,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威仪?
路上有不少妾室偷看,兴灾乐祸地窃窃私语,权美环恨得咬牙切齿,忙举起一边袖子遮住自己的脸,这是她最狼狈的样子。
霍周氏与霍香玉冷眼看着霍堰拖走权美环。
祖孙二人走在回廊上,霍周氏叹了一口气,“玉姐儿,放弃吧,叶家并不适合你,祖母会再给你觅一门好婚事……”
“不,祖母,我不甘心。”霍香玉握紧粉拳看着祖母,眼里的坚定并不动摇分毫。
“你怎么还这么傻,人家摆明了就不中意你,玉姐儿,给祖母醒醒。”霍周氏忍不住责备孙女,就因为怜她生母早逝,自己才会更宠爱她,只要她想的任何东西,她都会想法子满足她。
可是如今这婚事是不可能了,她不能再任由孙女胡闹。
“我这辈子就是认准了他,除了叶旭尧,我谁都不嫁。”霍香玉跺了跺脚,转身就跑远了,摆明了不想听她祖母的劝。
霍周氏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真是冤孽啊。”
此时的权美环被丈夫拖回院子里,就被他掐住脖子,两眼看到他阴贽的眼睛,耳里听到他恶狠狠地道:“权美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那个他,夫妻二人都知道,指的就是权美环的前夫林则。
权美环摇着头,感觉到他的手劲加紧,她的呼吸开始不畅,她爱的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再想着林则?
“你还想要骗我?若不是记挂他,你怎么会让我们一家子在叶家出这么大的丑?你可有想过玉姐儿名声受损往后该许到什么人家去?不,你一心一意只想着你与林则生的女儿,你骗我们去叶家,就是为了羞辱我们。”霍堰不相信她会是无辜的,一路上这么多机会她都不出言阻止,明明可以掩去这份羞辱,“权美环,我真的看错你了。”
蒋嬷嬷看到自家太太被紧掐住脖子,忙上前想要拉开霍堰的手,“伯爷,有话好好说,这样太太会没命的……”
霍堰才会听这老女人的劝,抬脚就踢到她的肚子上,“你这老货给我滚——”
“哎哟!”蒋嬷嬷跌坐在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权美环的脸色因为他的紧掐而变得紫红,她怕看到他眼里的厌恶,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心?心里的委屈一生,她几无求生的意志,他想掐死她就掐吧,她缓缓闭上眼睛。
霍堰见状,嘲讽地一笑,一把将她甩到地上,不顾她的额头碰到地面肿得老高,极尽所能地讽刺道:“想死?想到地府去与你那死鬼前夫再聚首?权美环,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