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尧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妻子吃着蜜饯看着游记,比早上起来那会儿精神头好了不少,这才放心了些许,不过仍旧关怀地问了一句,“现在好些没有?”
林珑看到男人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游记,“没早上难受了,怎么这会儿得闲了?”
叶旭尧一掀衣袍坐到妻子的身边,以前他可不知道女人小日子会这么难受的,成亲近一年方才有机会领略到,仍记得第一次在床上看到血迹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受了伤,差点闹了笑话,现在想来仍旧不堪回首。
“前面没什么事,记挂着你,所以就进来看看。”他看了眼她又吃那些酸酸甜甜的腌渍品,不由得皱眉,“吃这个实没有多少益处,我让人给你做些有益的消遣食品。”
“别,我现在挺想吃这个的。”林珑拦住丈夫,比起看游记,她更在乎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朝他伸手道:“陪我说说话。”
叶旭尧轻揽她在怀里,“怎么像庭哥儿和辉哥儿一般?”
“怎么?不乐意了?”林珑佯怒道。
叶旭尧轻捏了一下她的俏鼻梁,“哪有不乐意?我就当多养了一个女儿。”
林珑闻言,白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时候像他的女儿了?
正在夫妻二人耍花枪之时,门外传来了匪鉴的声音,“爷,尉迟大人找您,有发现。”
一听到这三个字,叶旭尧原本放松的神情就是一紧。
林珑看到丈夫收起了惬意的样子,遂坐起来,“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且安心躺在这儿别乱跑,我去去就来。”叶旭尧倾身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然后一整衣袍就出去了。
林珑看着丈夫离去,脸上若有所思,哪里还睡得着?顾不上肚子的阴阴疼痛,她挣扎着下床,换了身利落的衣物,想也没想就往外走,还让辛大娘跟随,将如雁和如眉留下。
“辛大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私下里小声地询问。
“大奶奶不用担心,大爷会应付。”辛大娘面无表情地道,不过话虽如此说,此时的她却是将手暗中按在软剑的剑柄处,随时提防会出现的意外。
林珑是不懂武功,不代表她感觉不到气氛的紧张,尤其看到船舱其他的房间没人休憩,看来是真出事了。“辛大娘,别瞒我。”
这回她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辛大娘微皱了一下眉头,看到林珑严肃的面孔,这不是一般的闺中妇女,这才没有隐瞒,“回大奶奶的话,我们可能遇上了水匪。”
水匪?
林珑这回吃了一惊,陆有陆匪,水有水匪,这个她知道,可没想到自己会遇上,毕竟他们这是官船,打着朝廷的旗号,这群水匪是不要命了吗?
汝阳城。
叶蔓君与朱子期的婚事虽然还没有迎来圣上的旨意,但却已是人人皆知。她的玉肤坊拖了好几次,最后选了个黄道吉日开张。
这日恰好天高云淡,极好的天气,她刻意穿了件带红边的素雅冬衣,毕竟顾虑着汝阳王连丧两子,所以她没有穿红着绿地刺人眼球。
这玉肤坊的装修一如京城那间店面,走的都是清高素雅的路线,产品一一摆好,早在三日前她就下好了帖子,这是她一个很好试水温的机会。
马兰氏极为捧场,呼朋唤友的结伴到这玉肤坊来,看到叶蔓君端庄秀丽地迎出来,更是笑道:“我祝叶姑娘生意兴隆。”
“谢过马夫人。”叶蔓君微笑地回应,然后让店里的掌柜迎马兰氏等人进去。
只是吉时将近,开业在即,这店里就靠马兰氏的几个朋友撑不起场面来,而且能与马兰氏结交的都是朝廷那一脉的人,身份什么的根本就差叶蔓君好几个档次,这样的妇人只有巴结叶蔓君的份。
叶蔓君应付了一会儿,精致的脸蛋上仍旧有着客套的笑容,似乎并没有为此刻的冷清担忧。
马兰氏凑近她,看到那几个朋友都在挑选脂膏,轻声道:“叶姑娘,之前我就说过,不用派帖子给她们,她们不会来的,现在正摩拳擦掌地想着要把自家哪个女儿塞给朱二爷。”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不敢表现出埃声叹气的一面来,只能劝叶蔓君不要再有期待。
叶蔓君的脸上神情仍然如旧,汝阳城权贵的想法她在进城那会儿就知道,为这个,滕侧妃找上她的门庭。
她还记得那天滕侧妃在客套好几句后,就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叶姑娘,本来我不该来说这些话的,但是你知道这汝阳城有着固有的传统,他们都怕京城那位皇上会派兵强硬来攻打汝阳城,所以这么些年来的防心渐重。不瞒叶姑娘,我是滕家之女,自然更明白他们的担忧。现在二爷即将成为世子,这可是第一位有着汝阳城当地权贵血统的世子,你可明白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滕侧妃,你到底要说什么?”叶蔓君当时微蹙柳眉地打断她的话。
滕侧妃这才没再长篇大论,“既然你要我单刀直入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期儿他除了你这正妻外,成亲当日必要纳进五个妾侍,叶姑娘,我提前告知于你,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在期儿心中是有份量的,他对你的感情应是最深的,所以你一定要体谅他,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硬逼他表态,为难他……”
叶蔓君其实从接受朱子期那一刻起,心中就明白,他们绕不过妾侍这话题,想要两人厮守一辈子极难极难,可是心中多少是有期待的,结果却迎来了滕侧妃这番话。
她当时确实心里不是滋味,如果她没有见识过大哥大嫂的恩爱生活,或许她会甘愿接受这样的安排,哪家权贵不是妻妾成群的?只要男人尊敬她这个正妻即可,只要她能率先生下嫡长子即可,至于****,她没有过期望。
要怪就只能怪朱子期让她明白到什么是男女****,越是沉陷进去,她就越不能接受未来夫婿身边有别的女人,七出之嫉妒,她还没有成亲就已经能领略到它的味道。
那会儿看她久久不语,滕侧妃的脸上都略有急色,更是急切地道:“叶姑娘,我这真是为你好,并不是有意要制造你与期儿的矛盾,你要区别对待才好?你们要长长久久在一起,就必须要接受这样的制度。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明白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