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她屈膝向丈夫朱翌行礼,“王爷,这一大早的就有这么贵客临门,王爷应该早点遣人通知妾身才是,身为汝阳王妃,我没有亲迎叶夫人倒是我的不是……”
一番言不由衷的话,林珑原本对朱陈氏有几分厌恶的情绪,现在又增添了几分,倒是难为叶蔓君与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这老女人并不好惹。她伸手轻握着坐在身边的叶蔓君,给她支撑力量。
叶蔓君微微一笑地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怕朱陈氏,这个老女人是巴不得她死,可她也不是无还击之力地任由她欺负,算来,还是朱陈氏吃瘪更多。
“敢问王妃,这碟梅花饼王妃应不陌生吧?”叶旭尧指着下人托盘里当成证物的梅花饼,立即发难。
朱陈氏一脸镇定地看向那盘梅花饼,“本王妃当然认识,这可是滕媛媛最拿手的吃食,在赏梅宴上她拿来孝敬本王妃,当时还有不少人看见的,怎么?这饼可是有问题?”
她夸张地张大眼睛似一脸惊恐地表情。
倒是好演技,林珑心想。“昨儿我初进城,自是先与小姑汇合,原本一家人见面正高兴着呢,谁知却有只贪吃的狗儿去碰这盘梅花饼,结果……”她的素手一指下人拖出来的死狗,“这狗儿却死了,府医告诉我说这饼里面含有砒霜,王妃难道也不知晓?”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显然是意有所指,朱陈氏却是佯装没听出来,“这还真惊险,叶姑娘没事吧?”她急忙看向叶蔓君表示关心,随后又似叹息一般道:“这梅花饼如何出现在叶姑娘的面前,我也实不知啊,若是知道有人胆敢下毒,本王妃一定会先拧了她的脑袋为叶姑娘讨一个公道……”
话说得义愤填膺,叶蔓君听得心头火起,虽然早就知道朱陈氏是不会轻易认罪伏诛,但也没想到她说话会如此无耻理直气壮?
林珑的手轻轻地拍在叶蔓君的手背上,示意她不要动怒,目光看向滕媛媛和安心如两女,怒道:“这梅花饼是你们二人献给我家小姑的,如今验出里面含有剧毒,你们二人意图要杀我家小姑,王爷,还请您禀公处理。”
朱翌的脸色越发难看,这下毒还被人抓了个正着,发生在他的地界上,这是让他脸上相当无光的事情,“叶夫人,本王自会禀公处理,还叶姑娘一个公道。”遂轻拍案几,“来人,把滕媛媛和安心如两人押下去关起来严加审问……”
朱陈氏拿帕子按了按嘴角,两眼并未看向两人。
滕媛媛顾不上臀部的伤,大声道:“王爷冤枉啊,这不是我做的,不是,是王……”在即将提及朱陈氏时,感觉到朱陈氏那冰冷得令人背后生寒的目光看着她,她咽了口口水,立即改变话意,“是他们故意嫁祸栽赃给我的,我送去的梅花饼并没有毒,这都是叶蔓君和她嫂子两人的杰作……”
“没错,王爷,您一定要明察秋毫,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安心如哭着跪下来,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就不与滕媛媛来往密切了。
“到了如今的地步,还要胡言乱语攀负我妹妹,王爷,你们汝阳城的女子真的让本侯大开眼界。”叶旭尧冷声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朱陈氏。
朱陈氏被看得背生冷汗,这个年轻人不好惹,她在昨天就领教了,好在她昨儿夜里将奸细找出并处理掉,现在这年轻人手头并没有证据指向她,她不能自乱阵脚,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朱翌听到这不留情面批评的话,脸上一阵羞赧,遂冷喝一声,“休得胡言乱语,叶姑娘与你们并没有怨仇,为何要嫁祸栽赃你们?你们这说辞根本就无人信……”
“不,不是这样的,她嫉恨我即将要成为二爷的妾侍,所以才一心一意要除去我……”滕媛媛大喊。
这辩驳的喊声极响,众人的神色也极微妙。
叶蔓君的神色更是一凛,她犯得着与这么一个只能当妾侍的女人较劲吗?还要除去她的性命,这滕媛媛自个儿脑子进水了,也不能当别人的脑子被驴踢了吧?这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没有之一。
林珑最先笑出来,最后嘲弄地看了看在座的汝阳城有头有脸之人,“我夫君真没有说错,这汝阳城里的贵女们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不顾汝阳城众人脸色一沉,两眼看向滕媛媛,“我家小姑是世子妃人选,是堂堂正妻,犯得着与过不去?还说是你死了,你们汝阳城的贵女们就会放弃这一‘远大的志向’?”
那远大的志向五个字相当的嘲讽,更是让滕家主与安家主的老脸红透,为了保证自家的利益,他们家无论嫡出还是庶出都有可能成为汝阳王的侍妾,这平日没有人嘲讽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这来自京城的贵夫人一开口就揭去了那层遮羞布,顿时感到面子挂不住。
朱翌的神色也极怪异,毕竟他自身就纳了不少汝阳城的权贵之女为妾,他等于扫到了台风尾,想来也是极没有面子之事。
先不说这侧妃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就算是定下来了,滕媛媛是死是活都对大局没有影响,又如何值得叶蔓君花费心思去整治她?未免显得有几分可笑。
这个想法很快就在众人的脑海里面,再看这滕媛媛,只觉得她的说辞相当的不可靠,叶蔓君下毒嫁祸她一事几乎不值得可信。
朱子期的脸色更是直接一黑,谁要这么个疯婆子当妾侍?当他也与老爹一样有眼无珠?
“父王,这是子虚乌有之事,儿子并未承诺她什么,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为此还曾在王府里教训她的庶姐滕纱纱,可想而知以她这样的性子如何的嚣张跋扈,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此番言论纯粹是为了把脏水泼给叶姑娘,父王,此女心肠如此歹毒,不过想出这招数害人,只怕背后有人为其出谋划策。”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朱陈氏,实在受够了这个嫡母,以前还会怜她死去儿子乃至行为失常,但这回把手伸到他的后院就是他所不能容忍之事,更何况还要杀害叶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