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搬到了工地上和修葺城墙的工人同吃同住,随时修改图纸。
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全情投入的做事,突然觉得生活很踏实,也很充实。
萧楼没有再找过我,有些时候会看到他带着人在城楼巡视,短暂的对视之后我们几乎同时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倒是南宫晋偶尔撞到我会聊上几句,讨论下天气好坏吃没吃饭之类。
像他这么有头脑的人说这种无关痛痒的废话实在是对我的折磨,于是我开门见山的问:“老先生是不是有话要对晚辈说?”
他说:“丫头,你长大了。”
我苦笑道:“人总会长大的。”
“南声在天有灵也应该老槐为安了。”
“报不了仇,我有何颜面告慰爹爹在天之灵。”
“丫头,这不怪你,只能说命运弄人。但是,毕竟活着的人是你,你的快乐才是南声希望看到的。”
我叹了口气,“可是我并不快乐。”
南宫晋扭头望向一边,道:“他也不快乐。”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校场上萧楼逆光而立,银色的铠甲折射出太阳的光芒,黑发张扬散落其上,他手握断念剑,正在练兵。
我收回目光道:“他的快乐与我无关。”
南宫晋揪了揪他的山羊胡子,长长的叹口气,“丫头,不要意气用事。你们俩的事情老夫也算是一路看过来的,不管萧楼待别人如何,他对你是真心的。也许你无法想象,当亦声告诉他你坠崖的消息之后他呆了多久,之后他又颓废了多久。如果你觉得雍山之上那排排松柏是因为他的愧疚的话就错了,你知道那有多少棵树吗,每一棵都是他亲手种下的,谁都拦不住洛施也不行。当我爬上雍山要他停手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和你之间美好的回忆太多,如果不种下来他怕他有一天会忘记,他舍不得忘记。”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当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他根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不顾性命的弄了一身伤回来,内力失了一半。但我看得出来,他心底的高兴和希望。”
“可是,他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
“丫头,有些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保护方式。也许你当得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讶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却又充满智慧的老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老先生,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你、三伯伯甚至爹爹都希望在他身边的人是姐姐而不是我,为什么?”
南宫晋看了眼校场上那冷傲的身影,悠悠然的说:“也许是我老了,怕冷了。孩子,或许你感受得到,现在的萧楼,心太冷了,而你,可以给他温暖。”
夕阳西下,长河落日。坦荡天际,冷风徐徐。
不远处东临王的猎猎大旗招展眼前,千万兵士长枪盾牌呼声阵阵。
而那个人银色铠甲黑色马靴,修挺如山站在前方,手持断念看着他的战士们,帝王之姿竟似浑然天成一般。
我突然有了一种猜想,而当我在脑中把之前的一些线索和萧楼的只言片语串联起来之后,发现这个想法竟然荒谬的十分靠谱。
但是那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依旧无法解答,他为何要娶姐姐?
嗯。我真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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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说预计5月出版,米以为挺快的啦
人品人品!让我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