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大盗的破绽
我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头发都是湿淋淋的。
屋子里亮着一盏琉璃灯,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我发现有人帮我换了衣服,先前沾满鲜血的那件已经不在身上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胆小,却不知道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银面具不过轻飘飘的说了句话,我便喷了口血晕了过去。
“我那句话很过分吗?”依旧是那清冷低沉的男声。
我寻声望去,银面具肃俊的身影挺立在窗边,面朝窗外仰头望着满天繁星,那样坚毅挺拔的背景似曾相识,却盼着永生不见。
我吸了口气,“没有。是我胆子太小。”
银面具沉默了一回,似乎被天上朗朗星辰吸引,过了半天才说:“烟洛,你姓什么?”
这个类似废话的问题最近和热门呀。
“我姓烟。”
“有这个姓吗?”
我缓缓坐起身来,不知怎么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反而有些不怕银面具了,竟然觉得他不会杀我了。“有吧。我也这么问过我爹。”
“哦?他怎么说?”
我笑了,笑颜如花心生防备,“他叫我别问这么多,跟着他姓就好。”
银面具缓缓的转过身,顺着窗户溜进来的月光给他的面具镀上了一层月华般的幽光,竟然横生出几分高贵来。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人现在在哪里?”
我低下头悲伤的沉默了一会,再抬起头的时候眼角带着泪光的说:“死了。死了五六年了。”
“哦?怎么死的?”
“被当兵的杀死了。这样的乱世里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其实很不容易。”
一般来说武功越高的人话不是更应该惜字如金吗,银面具反倒和我拉起了家常查起了族谱。让我很不适应。
银面具站在我面前一双幽蓝的眸子阴晴不定,认真而深刻的研判着我。
我面色如常的回视他,被子下面的手却已经攥了一手心的冷汗。原来说谎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难易程度主要取决于对方的智商高低。很不幸,我的对手是个厚黑学的典范,心狠手辣的主儿。
终于,银面具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将他那高深莫测都眼神望向来窗外,轻声说:“那……那你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面对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说谎话的难度实在太高,于是聪明的我在事实的基础上小小的发挥来一下,“原本是有个相好的,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可到最后却娶了别家的姑娘,我与他便老死不相往来。现如今这世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按说我这演技应该能蒙混过关,因为在这一年多的杀手生涯中我用得最多都就是美人计,而此计说白了就是演戏装弱小无辜无知……可是银面具在我声情并茂的说辞里陷入了沉思,顺带着让我陷入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