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握着我突然冰冷的手,眼睛里是明显的关切,“烟洛,你怎么了?别怕,没事了。”
杜进自然看到了我,一脸惊讶带着点惊喜的指着我,“是你?”
赢谋也跟着参和,“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然后他转脸看着杜进问:“你也认识她。”
杜进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赢谋若有所思的又多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们一起看着我和苏紧握在一起的手,大家本来就不够白里透红的脸色又白了一成,赢谋小声说:“少主,你执意要见的姑娘就是她?”
对于众人奇怪的表现苏很诧异,点了点头,“正是。”
而我,一步一步的后退,一步一步的溃败,一步一步的哭泣。
我终于明白了红姐那个诡异的笑容和奇怪的问题。她早就知道我的仇人是谁,或者说已经猜出是谁。她实在是个很幸灾乐祸的观众。
这场戏,前半场温馨,后半场却注定血肉翻张,因为它的戏名叫做荒诞。
我拼了力气去挣脱苏的手,他却握着不放,一步一步的跟着我的后退前进,不停的唤着我,“烟洛,烟洛。”
我停了下来,低着头小声说:“放手。”
苏说:“不放。”
我叫了那个名字:“景溯,你放开我。”
那个我曾咬牙切齿诅咒过无数次的名字,此刻在我颤抖的声音里模糊不清。
苏,不,景溯的眸子里亮光闪烁,深情弥漫,声音里全是疑惑,“烟洛,怎么了?告诉我。”
我抬起头,对上他褐色的眼睛,他眼里的茫然和温情依旧让我心疼,细微却连心的疼。我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恶狠狠的问:“你放不放?”
“不放。”景溯眸光坚定的看着我。
我悲极而怒,一咬牙挥出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没有躲,我们距离很近,近到在他身后的杜进刚喊出:“小心。”我的掌力就实实的打在了胸口,景溯闷哼一声,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我嘴角渗出了血迹。我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和景溯依旧没有松开的握着我的手。
然而我们还是被分开了。
赢谋当胸打了我一掌,我顺势跌出,而景溯身后的杜进拉了他一把,我们的手分开了。
连同我们心底的情感一起被命运和现实分开。
杜进悲伤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跟景溯说:“少主,她……她是降临的杀手。”
景溯很平静的说:“我知道。”
杜进吞吞吐吐的说:“前番在宋城……就是她……她杀我又没杀。”
景溯讶然的看着杜进又看了看我,“她就是你说的苏烟?”
赢谋向来是跟着参和的人,“我同你说过的,景绫遇到的奇女子也是她,当时她看景绫的眼神里分明有杀意。”
原来那时赢谋就已经看出来了。我的手按住的是腰间的软剑而不是手帕。
景溯看了看赢谋,很肯定的说:“不会,她是个好姑娘。”然后他向我走过来。如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微笑着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
我勉强稳住心神站稳身子,冷冷的看着景溯说:“一掌还一掌,我们两清了。”
景溯惊讶的唤了声:“烟洛。”
我冷笑,面容肃冷,紧握的双手里指甲早已经穿透皮肤渗出血来,“那么,景溯,我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有血海深仇了。”
也许有人会奇怪,红姐和降临死士哪里去了,其实他们哪也没有去,红姐依然是很厚道的观众,带着深深的讽刺笑容在一旁看戏。看我剖开自己的心用心头血书写出来的剧本,而我,向来是娱人娱己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