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溯吃痛,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放手。反而低下头在亲吻我的头发。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沿着脸庞流进嘴里,和着满嘴的血腥苦涩的腻人。
这个时候我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绝望,对这段感情的绝望。我之前对清远说过,景溯独自沉在那个美女不是祸水的梦里不愿意醒来,其实何止是他,我也沉溺在景溯不是苏的梦境里不愿意清醒。以为不过是个噩梦,醒来了依旧可以欢欣雀跃的去赴与苏的三月之约。
而今日在他的试探下,在彻骨的心痛下,在深深的自责中,在满嘴的鲜血里我终于清楚的认识到,景溯,西昌王景溯,是我不得不杀的仇人。
却听一声温柔的尖叫,“哥,你在干什么?”
我方松口,和景溯双双转头望去,见景绫裙摆飘飘的瞪大眼睛站在门口,身旁站着同样惊讶的圆睁着眼的杜进。
景溯死死的抱着我,我被定在他怀里嘴角含血泪流满脸。
嗯,此情此情比当时我扮作男装同景溯在杏树下断袖式的拥抱更加具有视觉震撼力。
景溯这才松开我,我连忙退后几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满眼戒备的瞪着景溯。
景绫缓过神来,一身天晴色纱衣长裙环佩叮当的走到景溯身旁,又把我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问道:“哥,你们?”
我正在思索着,王爷喝多了想非礼我的说辞合不合适,心里又拿不准景溯是不是会配合我。
这时候,杜进面容肃冷的把我总头到脚打量了几个圈之后,说:“苏烟,不,烟洛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这杜进果然厉害眼神真毒,我扮作男装瞒不过他,带了人皮面具也藏不住。
我正打算承认,顺道问声好,好歹他也给过我几张银票。
谁知景溯一把拉过我,手上用力捏了我一把,对杜进说:“杜进,你认错人了,别一天到晚看谁都像烟洛。”
杜进身材魁梧的站在那里跟一堵墙似的,相当有气势的说:“少主不必再费心隐瞒了,赢谋那小子说了,少主即便是找到烟洛也绝对会帮她瞒着的,说不定会由着她杀了自己。所以,我方才一听景绫说少主你居然主动要了个丫头伺候就知道烟洛已经来了。”
我十分沮丧,本来以为这次长进不少,潜伏的十分成功,却不知步步错漏,早就被人看破。
我使了蛮力狠狠的甩开景溯的手,一把拉下脸上的面具,扔到景溯身上,怒吼道:“你不必假好心,他们想要我的命尽管来取,我就是死也不要受你的庇护。”
景溯眼里沉着八荒六和的痛色,哑着嗓子唤道:“烟洛。”
我气鼓鼓的看着景溯,他越悲伤我就越气愤,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景绫见了我真容,立马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原来真是姐姐,先前听他们说姐姐就是哥哥心爱的之人,却也是要杀哥哥的人,我还不信,今个见了真是信了。可是姐姐也劝过景绫,人生苦短何苦一味的执着呢。我看得出来,姐姐也是爱着哥哥的,哥哥为了姐姐受了爹爹不少责骂,尤其姐姐还摔碎了纹龙佩。”
我被她的哥哥姐姐绕得头晕,大概听进去了一半,似乎是我摔了纹龙佩景溯他爹很不高兴教训了他一顿。真是活该。若是他爹能顺手杀了他,就赚大了。
我挣开她的手,面容冷峻的看着她,慢慢的说:“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就不瞒你,你也是我的仇人,赢谋说的对,前番相遇我确实是想杀你的,若不是打不过赢谋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景溯猛地扳过我的双肩,眼神不再温润,脸上不再带有微笑,而是恶狠狠地看着我说:“烟洛,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我欠了你什么?”
我被他捏的生疼,心在他这样的怒气中更加的疼,却别着脸倔强的说:“我说过了,不杀景溯我永远不配拥有本来的姓氏。对于所有人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