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风御轩拉着,穿过回廊,他嘴唇紧闭,隐忍着怒气,脚步不曾慢下。
他在生气吗?“你在生气?”华思染问。
他回首瞪了她一眼。对,他在生气——很生气。
好吧,她不自找晦气,任他拉她回房。
进了房,门被重重地踹上。
他似乎气得不轻。
“我现在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他激动地握着她的肩。
“为什么?”她不怕死得问。
“你明知故问!”握着她肩的手捏得更紧。“你拒绝了我的求亲,难道我该仰天大笑不成?”
华思染被他的话语逗笑。“你弄疼我了。”她轻拉风御轩的手臂。
发现自己的失控,风御轩放松了力道,调整好情绪。“对不起。”他改而拥他入怀。“思染,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叹气,怒气消了不少。
她不语,只是把头更贴近他的胸膛,吸取他独有的阳刚之气。
“为什么?”风御轩低头问。
她躲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思染——”他拉开她,与她平视,“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拒绝他,他以为当她在街上因见到他而落泪的那一刻,她已经接受他了,不是吗?
“你……爱我吗?”他问,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她笑,这是傲视群雄的风家主子么,会问这个。
“别笑,告诉我!”他命令,微红的脸泄露了他的不安。
她点点头。
“我要亲口听你说。”他口气霸道。
“我……爱你。”心,早已沦陷。
他狂喜地拥住她,原来她的心和她的是一样的。“那为何不愿意嫁我?”他不明白啊。
“我怕你会失望。”华思染抬起头。“我怕真正的我不是你所要的人,那会让你失望地离我而去,投入别人的怀抱,我会受不了的。”
“不会,我不会弃你而去。”他保证。“要我发誓吗?”
“不,我不信这个的。”男女之间的誓言,她不相信。
“那你要我怎么做?”
抚上他深邃的双眼,她说,“其实,我并不如外表那样的贞静端庄,恭顺豁达。”
“我知道。”
“我很倔强,很任性,也……有仇必报。”
他笑,“我知道。”杜家兄妹不就被她整得很惨?再来,柔弱的羊羔也不适合做风家的主母。
“这样的我你还想要吗?”
“要,我全都要。”梦寐以求呵。
“还有,我很爱自由……”与其做一朵贞静的莲花,她更愿成为一株平凡的蒲公草。
“这我也知道。”他与她的对视,一脸认真,“你曾说过,你愿化身为一株蒲公草,随风飘扬。但从今你记住,当你随风飘扬的时候,我就是你不离不弃的伙伴;当你厌倦了漂泊要停下歇息时,我就是你深深扎根的土壤。”
望着他俊逸的脸庞,神情专注,目光炙热。水汽涌了上来,沾湿了眼眶,终化成泪珠。
“怎么哭了?”他轻拭她的泪。
她摇头,紧紧地抱着他。
他执起她的右手,拿出腰腹里的一支金镯,圈入她的纤手。
好漂亮的翡翠金手镯,做工精细,镶嵌的翡翠明净通透,必为珍品。华思染望着腕间的金镯,不解地抬眸看他。
“给你的。”
“给我?”为什么?“该不会这镯子正巧也有三个?”想起他以前做过的种种,她忽然皮皮地问。
风御轩嘴角扬笑,满是无奈,“这是我娘未出嫁时最喜欢的镯子,她临终前交给我,嘱咐我给未来的妻子。”
“御轩……”华思染动容,但有些事,她必须说明白。
“嗯?”
“我很小心眼……容不得丈夫纳妾。我……”她不想娘那样占着正室的位子,却郁郁而终;她也不要像二娘一样,得到丈夫的宠爱,却一辈子为人妾室。她很贪心,这也是她在风府不告而别的原因之一。
“风氏家训,家中男子终身不得娶妾。”没等她说完,他打断她。
诶?除了嫡长子继承,男子三十岁之前必须完婚,风家什么时候有这条家训了?
看着她因诧异而微张的小嘴,他忍不住一亲芳泽,低笑道,“这条家训从我这儿开始传起。”
回过神,她也笑,“做你的儿子还真是惨,还没落地就被夺去了坐享齐人之福的权利。”
“我是他爹,他当然得听我的。”他吻她,温柔如水,惹得她的双颊渲染了一片粉红。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她想。那她要不要放弃自由,赌一把?
“嫁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能做到的任何事,只要她开口。
“我想要你的温柔和怜惜。”就像他替她暖脚那晚,他眉宇中不觉流露出的柔情。“而且是我一人独占的。”
“好。”他应得干脆。“那它们都是你的了,你一人专属的。”细细碎碎的吻滑过她的脖子,气息吹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嫁我吧……”他轻哄。
“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有了决定。“不过……你得为先我做件事,例如……”她峨嵋略扬,眼珠一转。
瞧见她的眸子里闪烁着调皮的晶亮,风御轩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例如?”他学她的模样也挑起眉。
“例如,你学几声小狗叫,逗得我开心了,我就嫁你。”她开出条件。
“你这女人……”要他风御轩学狗叫?传出去岂不变成天下人的笑柄?亏这女人想得出来。
“你叫不叫嘛。”她催促道。看见他太阳穴起伏跳动,她乐得开怀。“你叫不叫嘛。不学我就不嫁你了。”
“……”
“叫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