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尔青的大脑短暂的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年的夏天,高大的梧桐树下,面似刀削般俊朗的男孩对她说:“付尔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她也是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那个叫做秦风的男孩紧张的挠头,他的头发短哪里有多少头发可挠,因此这个动作显得很滑稽,他说:“操,都是文子教的,吓着你了吗?”付尔青其实很想笑,却装作很茫然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伸出手来,抬起她的脸,表情郑重而认真,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双颊泛红的女孩,他说:“付尔青,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磁性而性感,带着蛊惑的魔力,她不自觉的点头。心底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他的笑容在那一刻绽放,比透过梧桐叶洒下来的阳光还要明亮,灼然耀目。他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她由着他牵着走,偷偷的拿眼角瞟他,他嘴角上扬,是在笑吗?付尔青的反应一向迟钝,好几天之后她才想起当时没有问秦风喜不喜欢他。等到她追问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很无赖的抱着她,笑而不答,由着她百般逼问,他只说,“就是你心里的答案。”
付尔青泪流满面却是在笑,秦风,我知道你会醒来,你用生命来爱我,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三个字,不觉得遗憾吗?
当护士推着付尔青出现在ICU门口的时候,站着很多人却很安静的走廊更加的安静,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无言的注视。
房门被打开,苏响站在那里,握着门把手,犹带泪痕的脸异样的平静,“医生说他不能动,更加不能激动。”
“谢谢。”
门在身后被关上,付尔青滑着轮椅一步一步的靠近。
他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身体被白色的带子固定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曾经眉目飞扬的眼睛疲惫的撑开一条缝隙,看着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力的秦风,也从来没有见过眼神这样空洞的秦风。
他的声音微弱,嘶哑的,“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