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小姐十六岁的生日过后,姜府开始准备爱小姐出嫁。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姜府准备的细致而周到,似乎姜家的一切,都将系于爱小姐一人身上。
十六岁生日的第三天,纣王派了隆重而豪华的迎亲队伍,来迎接爱小姐。
爱小姐什么也不用准备,她只带上了自己出生时的那块玉佩和自己从小用过的那把琴。
她已经不能再哭泣了,她任由命运的安排。她甚至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人人都以为她从此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拥有了大王的宠爱。
可是,她不喜欢这一切,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是谁。
当她上花轿的时候,她悲哀的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人儿啊。
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十六岁的爱小姐已经不再是爱小姐,而是喜贵妃了。
当纣王温柔的伏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当最后的一缕衣衫飘摇落下的时候;当最后的痛疼成为最后一滴眼泪的时候,十六岁的少女,成了十六岁的少妇。
纣王沉沉的睡去了,少女的清香浸入了他的梦中,他微微的笑着,沉浸在幸福的睡梦中。这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喜贵妃冷冷的忘记了那一阵刺痛,披上一件衣衫,坐在床头上,看着窗外。月光是那样的皎洁,不知道嫦娥在想念着谁?
喜贵妃痴痴着仰望着月空,她很想知道,吴刚的心中,到底有没有爱过嫦娥,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度过千千万万个日子,难道甚至没有一句表白吗?
她纤纤的手指从自己光润的肩膀一直滑到脚趾,它看起来是那样的娇柔,那样的湿润,那样的香甜。她看了看沉睡中的纣王,他虽然笑着,却无法掩饰岁月的伤痕和**无度的松垮。
这个拥有过无数女人的男人,现在也拥有了一直纯洁无暇的她,只因为他是天下人的大王,他可以得到任何一个他想要的女人,不管女人是不是想要得到他的宠爱。
喜贵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听到窗外传来同样的一声叹息。她抬起头来,看到青的背影慢慢的离去。
青是作为她的陪嫁品一起陪嫁过来的。对于别人来说,他只是一件物品,和那琴一样的物品。
琴是有生命的,是有灵性的,是有气息的。喜贵妃想,琴可以懂的她的喜悦,懂得她的悲伤。
那个奴隶呢?他是不是只是一件物品呢?
纣王现在夜夜陪伴在喜贵妃的身边,白日时勤于朝政,看起来大商真的要千代万年的永葆昌盛了。
喜贵妃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弹琴,青再也听不到那欢快的音乐了。音乐中的深处,总是透出淡淡的忧伤和哀怨来。
青一直以来,总好像没有过什么痛苦,也没有过什么欢乐一样的长大了。然而,自从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甚至连叫她一声“娘”都没有,他的心慢慢的也增添了许多蠕动的东西。
喜贵妃弹琴的时候,会有百鸟为她起舞,仿佛是为了遮挡她心中的痛苦。有时候,那两只凤凰也会来到她的面前,为她起舞。
当那两只凤凰舞完要走的时候,喜贵妃的心就仿佛随着它们一起飞走了:它们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啊。
青捧着琴,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默默的注视着她,也许并不是只在注视着她,也在看那两只自由的凤凰。
有一次,当凤凰再次飞走,绕上天空的时候,喜贵妃不经意的拉住了青的手,仿佛怕失去什么似的。
当喜贵妃拉住青的手的时候,两个人全傻在那里了,久久的没有动。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她的心中流入他的心中,又从他的心中,回流到她的心中。
他们就那样,不再动,也怕动,很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的下去,直到死去。
“喜贵妃。”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喜贵妃吓了一跳,机械的松开了青的手:“什么事?”
“喜贵妃,大王要出游,问喜贵妃去不去。”小宫女没注意到喜贵妃和青两人早已神色大变,只管自己说道。
“不去。”喜贵妃说道,声音大到令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她从来没有那么大声音的说过话。
她抬头看了看青,青也在看她。青轻轻的摇了摇头,喜贵妃心中一动,赶紧对小宫女说:“兰儿,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起去吧。”又冷冷的对青说,“把琴带上。”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喊青的名字,直接吩咐他做事。
“是,贵妃。”青低低的说,过去抱上了琴,跟在兰儿的后面,走了出去。
郊外阳光明媚,绿草的清新沁人肺腑,春天是一个乏人的季节,却也是一个让人心里不安分的季节。
纣王骑在马上,很是威武。这些日子以来,他不但精神好多了,身体也慢慢的好起来,总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像一个恢复了青春的年轻人。
“本王今天要真正的去打一次猎!”纣王豪迈的说。
“大王神武!大王神武!”跟随着的侍卫齐齐的喊叫。
纣王不禁心旷神怡,兴奋不已,策马前行。
皇家本有一处山林的,是专供皇族诸人狩猎的。这片山林比肉林要大得多,方圆近千里,郁郁葱葱,乔木、灌林密密匝匝,里面不但有一些野鸡野兔等小生灵,甚至有豺狼虎豹等一些凶猛的野兽。
这山林本是常年供给宫中野味的原始山林,皇族的子嗣后代兴致来了,也会在山林浅处驱马捕猎一些野味,也做个休闲玩乐的好去处。
山林深处是鲜少有人去的。据说山林深处,野兽的怒吼声常常令人心惊胆颤。不时的会传出虎叫声、野猪的嚎声,和群狼凄厉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