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把赵之高痛打一顿,沈爱高兴的直拍巴掌:“师兄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个瘌猪头!”
“快走吧,师妹,我们闯下大祸了。”赵之高在时,燕青尚还能沉稳。眼看着赵之高狼狈的逃走,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燕青知道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拉起沈爱的手,急急忙忙的逃走。
“师兄干嘛要逃?他敢再回来,师兄就打烂他的猪头。”沈爱不满的说。她一向以为燕青武功超群,应该天不怕地不怕才是,看他慌慌的逃跑,心中委实一百个委屈,着实瞧不起燕青这贪生怕死的模样。
燕青无奈的看着她撅起小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大概以为天下果然是只有爹爹和燕青才是天下无敌的人了。如果只是自己一人,燕青当然不怕,可是果然出了事,却要累及师傅一家人的。
回到家中,燕青犹豫了半天,终于把这件事给常时春说了。
“什么,那人果然说是新任知府之子赵之高?”常时春问。
“是啊,大师兄,他是说他是新任知府之子赵之高。”燕青回答说。
“哎呀,这可不好了。先前听师傅提起过,有一年走到滨海县城的时候,师傅路上遇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是叫做赵之高的,街头调戏良家妇女。师傅一时气盛,痛下杀手,把那小子打得半死,后来因为此事,他父亲因离聊城太远,官场上拿不住师傅,竟请了江湖上的人到处追杀师傅,幸而所请之人乃是师傅旧友,居然也搪塞了过去。不想今日又被你撞见!”常时春不住的扼腕叹息,“真是冤家,冤家啊!”
“天下不会有这样巧的事吧?”燕青听说如此,也是十分的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事恰巧给撞上了,今日之赵之高就是旧日之赵之高,我们可就在劫难逃了!这新仇旧恨,他父亲又是个易记仇的人,怕我们这次就逃不过去了!”
“那怎么办啊,大师兄。”沈爱吓坏了,一下子慌张起来,她这才真的知道害怕了,“他们会杀了燕师兄吗?”
“唉。”常时春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觉苦笑道,“师妹你放心吧,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大师兄吗?”虽是旧日玩笑,常时春却笑不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亦不敢笑。若要论打打杀杀,他们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真要惹了官府,他们千方百计的陷害于人,又是百般折磨,叫人生不如死,却是不他们的能耐了。
“那怎么办呢?燕师兄这下死定了!”沈爱嘤嘤的哭了起来。
“还早呢,放心吧,小师妹。燕青,此事先不要惊动师母,我们先想想办法,看看能否有办法躲过去。”
常时春说音未落,一个小师弟没头没脑的冲了进来:“大、大、大师兄,不好了,外面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了!”
“真的?”常时春急问。
“是、是。”小师弟结结巴巴的说,“有人叫、叫把街头行凶的燕青交、交出去拿办。”
燕青听了,起身说:“师兄,此时因我一人而起,我一人承当,不要累及他人。”说着便要出去。
沈爱哭着拉住他:“师兄,你不能去,你去了,他们会把你下到大狱里,折磨你的。”
常时春叹气说:“师弟,你去了也是白去。这些年,师傅一直尽量不愿意惹到官府,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燕青一脸茫然,他对官场之事一无所知。
“我们江湖中人,性情耿直,是则是,非则非,恩则恩,义则义。官场不同,官场中人,为了要谋取官位,不惜兄弟相残、杀父弑兄,甚至把自己爱妾送人耍弄,只为求个一官半职。一点蝇头小利,就会引得兄弟反目、夫妻成仇。我江湖中人若有此等人物,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叫他在江湖中行走不得半步。官场不同,越是这种人,越是容易得势。这种人一旦得了势又一惯作威作福,欺压百姓,非要人人臣服。一个不如意,便要设计陷害,勾兑拿人,闹得你个家破人亡,方得罢休。唉,你即使去了,也是白去,没人与你理论的。”常时春说,“所以师傅常常要我们远离官府,不要招惹他们。聊城距滨海千里之遥,师傅不过是教训那赵之高一顿,当时的赵知县却派人追到聊城来拿人,今日他又来到聊城做了知府,可是栽到他手里了。”
“那天下还没道理讲了?是他先动的手,我再三忍让,才还手的。再说,又是他当街调戏师妹,我气愤不过,这才教训了他。”燕青不服气的说。
“若是有理可讲,如何现在各地强盗并起,任意胡作非为?”常时春说,“官兵如何在捉拿百姓时耀武扬威,见了强盗则逃之夭夭?”
“那怎么办呢?”沈爱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着急的又要哭起来。
这时陈兰也早已被惊动,急急的赶了过来:“时春,发生什么事情?外面那么多的官兵会找上门来?我们一向遵纪守法,如何会惹到官府?”
常时春只得将事情原委一一讲明了。
“你呀,你。”陈兰点了点沈爱的头,气得说不出话来,“动不动就要上街,这下惹出事端来了!”
常时春忙劝陈兰:“师母,这也怨不得师妹,那赵之高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调戏师妹,也实是太过分了,就是师傅在场,也断断的能忍的。”
“话是如此,外面那官兵可如何是好?”陈兰想了想,果然如此,也就罢了。
“师母勿忧,师父不在家,事情自有时春担当。”常时春说着,带着众师弟走出练武厅,正好迎面撞上气势汹汹的赵之高,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