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喝起酒来。
一个多么可笑的场面: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一语不发的喝到月芽儿高高升起,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诉说。
三个人都醉了,相互看着,笑了笑。
“该睡觉了。”沈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送你。”燕青也早已醉意朦胧。
沈爱笑了笑,歪在刘钰的面前:“刘少爷怎么不肯送?”
一阵少女的香气笼罩在刘钰的体内,令他心猿意马:“怕沈小姐不肯。”
“本小姐就要你送。”沈爱几乎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燕青目送着刘钰扶着沈爱,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晃悠着走远了,他抓起酒壶来,不再把酒倒进酒杯,仰头“咕嘟咕嘟”的全喝了下去,化成了一滴滴的眼泪。
“刘少爷。”沈爱被刘钰扶在床上,刚要走,被她拉住了手。
“你喜欢我不喜欢?”
“喜欢。”刘钰看着她,她脸上的红润像是三月的桃花,艳丽而多情。
“你真美。”刘钰怔怔的看着她。
沈爱笑了。
刘钰看到她的笑容,像灿烂的山花一样绚烂夺目,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了她一下。
沈爱刚要抗拒,忽然间无力的把头扭向一边,用力的抓住了刘钰的手。
醉意中的刘钰闻到一股少女清香,冲向自己的体内,他冲动的去拉沈爱的衣服,只听“哧”的一声,沈爱的外衣应声脱落下来,诱人的肌肤出现在刘钰的面前。
刘钰第一次看到一个少女如玉的胴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内心的躁热再也无法抑制。
当一声凄楚的叫声低低的划破夜空的时候,燕青手中的酒壶落地而碎,他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
黎明来临的时候,刘钰看到沈爱含着眼泪看着他。
“对不起,沈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刘钰惊惶的说,昨夜的冲动令他阻止了沈爱的抵抗,居然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没有人想过,是否沈爱本人也并不想要抵抗,虽然刘钰是个男人,但沈爱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我……”刘钰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愿意娶我吗?”沈爱看着他,泪流满面。
“我愿意,我会为你负责的,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刘钰急急的说着,他唯恐沈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是知道她对燕青的感情的。
然而,他看到沈爱擦干了眼泪,冷静的对刘钰说:“去告诉你父亲,我们要结婚。”
当刘安看到刘钰跪在面前,结结巴巴的说出前因后果时,他二话没说,一巴掌扇在刘钰的脸上,五道红红的指印清楚的映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畜生!你……”刘安急的说不出话来,他正要再打刘钰,看到门外沈爱冷冷的走进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唉……”刘安叹了口气,一下子坐进椅子里,脸上的面容瞬息万变,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当刘府上上下下忙着少爷刘钰和沈爱的婚事时,陈兰出奇的镇静,她脸上浅浅的笑着,看着女儿红妆素裹嫁入刘府。
燕青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心爱的女人,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盈盈的相互跪拜。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负责礼仪的管事人高喝一声,沈爱被牵进了新房。
燕青看到那盖住的头盖下面,一颗心在慢慢的粉碎着。
“喝。”他高声叫着,几乎把满桌的酒喝下,“明天一早,我就可以走了,不管是出于一个怎样的理由,刘钰是个好男人,她不再需要我来照顾了。”
天亮的时候,燕青刚要一个人悄悄离开,又觉得应该跟师母告辞,便去敲师母的门。
门屋里寂然无声。
燕青等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师母。”
“师母!”燕青大叫着,扑向横梁,把悬挂在那里的陈兰解落下来。
陈兰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燕青看着冲进来的沈爱,不明白师母为什么会在女儿的大婚之夜上吊自尽。
沈爱看着母亲的尸体,跪在地上,只是流泪。
刘安颤颤的走了进来,跪在陈兰的身边,抚摸着她无法闭上的眼睛。
“为什么?”燕青看着沈爱,又看向刘安,忽然间意识到什么似的,“为什么要这样?”
沈爱的眼泪,幻化成幽灵,那是沈恒之的魂魄:“我带你母亲走了,我的好女儿,你永远是我的好女儿,你的母亲,永远都会是我的女人。”
沈爱笑了一下,看到两个灵魂飘向远处,其中一个,分明在拼命的挣扎着,然而,她摆脱不了另一个的束缚,还是无可奈何的跟着渐行渐远。
燕青骑上马,在崇山峻岭中狂奔:“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当他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时,他睡在那荆棘丛生的山洞附近,雨飘泼而下,他全无知觉,竟然在泥水中沉睡了一夜。
刺目的阳光把他照醒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狠狠的抓起地上的泥土掷向山洞,一块,两块……他机械的投掷着。
一道更加夺目的亮光从山洞深处透射过来。
燕青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他看到一块玉佩闪耀在那里。他用力拍了一下,玉佩掉在他的手里,分为两半。
燕青看了半晌,又抬头看那面墙,两块一模一样的玉形并列的上下排列着。
燕青的手剧烈的抖动着:这块两块半玉,正是他和沈爱身上的印记!
“爱爱!”燕青大叫一声,用力把那两块半玉摔在墙上,正好排在另两块玉形的下方。
一匹马向着河北方向发了疯一样的疾驰而去。
在走到梁山当口的时候,一个人事不省的年轻男人,被抬上了梁山。
卢俊义在家里等候多日,不见燕青的消息,正要派人打探,却收到一封来信,是梁山吴用的信,信中并无只字片语,却有燕青的一件信物在内。
卢俊义见到信物,不再多想,招呼家中的人马奔向梁山。
卢俊义离开家不久,卢夫人收到了丈夫的来信,信中称“已反上梁山,请速速跟来人离开。”
卢夫人欲待不信,再三辩认,来信是丈夫的笔迹不假,遂命家中从人打点行囊,跟着来人梁山好汉阮小七上了山。
卢俊义横马立刀,要梁山众人归还燕青,却见夫人携众人出现在梁山上,原来不但燕青已被赚上了山,连着家眷众人也一并被人赚了,万般无奈,卢俊义只好遂了宋江的心意,占了梁山一百零八员大将的一把交椅。
当燕青醒来后,看到卢俊义已被赚上了山,长叹一声:“天命如此,反!”
从此江山震动,一场轰轰烈烈的义军北抗官兵,南剿方腊,成就了一部千古流传的《水浒传》。
一百零八员大将中,其中一个轻功卓越的将领,便叫做“浪子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