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面前的这个人,他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俊美大气,时而深情厚谊,她静静地看着他,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时间很快过去了,夜幕低垂,痕儿悄悄进来点了烛火,苏子仁留在这里食晚饭,两人对坐,看着一道道菜摆上来,只是默不作声。待到上菜完毕,无茵举箸而食,长长的睫宇盖住晶亮的眸子,忽听苏子仁说道,“无茵,我只等你一句话。”
此时屋里只余两人,烛火摇曳,两个人的神情都藏在骨子里,不露半分。
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筷子,纤眉淡扫三分,翦水眸瞳里渐渐溢出了泪光。
一室静谧,满室幽香。
树影斑驳的园子里,蔓蔓青藤顺着墙角蜿蜒而上,与浅白色小花相映成趣,薄薄的月光从墙角穿隙而过,均匀地铺在青石板上,流泄一地的温柔,间或几许洒落在清亮的池子里,朦胧间透出微光。
风无茵披了件薄薄的外衣,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指尖露到露珠,渐渐晕开了,她一个在这里坐了一夜,伴着月光想着心事,全身僵硬了也不自知,连眉梢也透着寒意,宛若结冰了一般。
苏子仁寻到这里时,额头已起了一层汗,身衫也湿透,脚步失了平常的沉稳,陡地见到伏案的女子,一颗急剧跳动的心回归原位,心里却是又好气又好笑。晚饭不欢而散后,他便独自回到了书房,平素稳重的心也抑制不住心事重重,待到墨磨好,却不知如何下笔,独自对着纸发怔,脑海里却是风无茵在烛火下的泪光。
果然,不到半响便有人传话过来,风姑娘在府里失了踪影。
他以为她会离去,如若她离去了,他也不会有丝毫办法。
他对她所知甚少,他相信她心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此踌躇,却从不肯吐露半分,但是他对她的爱意再也掩饰不住,凭着微薄的希望在府里寻找,却没有想到,被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