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
他点头,“既然过去,便把它忘掉吧。”
寂静的林子里,碧绿延绵在眼底,微风带过树叶,传出“沙沙”作响,在湿润的泥土里铺了厚厚的一层绿叶,恰过雨后的湿润仍停留在叶尖,一点一滴滚落下来,晶莹玉润。
天幕一片苍穹,却被这茂密的林子隔绝了方寸的天空。
风无茵已经坐了许久,一只手蜷在宽袖里,脸容沉静,另一手无意间磨过棋盘的边角,目光却望向了远处,层层绵密的树从间寂静一片,半点响声也无。
偶有啼鸣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吱吱喳喳”在树间跳跃,她今日挑了件青碧色的长裙,发髻素雅之至,却有一种凄清的落寞,眉宇间深藏了忧虑,楚楚动人,在棋盘边微侧而坐,与树林的碧色几乎融为一体,裙裾覆在脚背上,完全掩住了脚面。
忽觉有轻微的声响传来,她缓缓抬眼过去,苏子仁从远处走来,他今天神情份外安详,一袭锦衣,淡雅的双眸子随意掠过林间的景致,脚步不急不缓,仿佛在市集随意玩耍,宽袖里的手掌托出,一只翠鸟从他的手背上急速掠过,嘴角微勾,复又收回了手,神色依稀是对翠鸟的恋恋不舍。
他的安逸终于打动了翠鸟,它复又停落在他的手背上“啾啾”了几口飞走了。
默默注视的女子有些动容。
污秽得乱七八糟的苏家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物?为什么他们相识得这样晚?
当日进府的时候也曾有这样的疑惑,可是那时的心情远不如今天这样惆怅,他们从陌生人变成了君子之交,既而变成了有缘无份的恋人,就算没有商季之,她也应当知道绝没有可能,但仍妄想一试——
结果便是如此惨烈。
她早该醒悟了。
他终于走到面前,柔软的眼神落过她隐在裙子里的足踝,“听说你的脚已经好了。”
“行走已不成问题,段神医的医术果然不凡,你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