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兀的震动了起来,尤浅浅掏出来一看,是林默的号码,心头一抖。
想过去的五年间,她以为他们跨越了性别,无话不谈,友情深厚。却不想,她和他之间隔着他心里最大的秘密,终是无法跨越。
尤浅浅接通了电话,“喂。”
那头的声音却不是林默的,“喂,是尤浅浅吗?”
“恩,是我。”
“林默进医院了,来xx医院,马上。”
尤浅浅手猛地一抖,打翻了桌子上的半杯奶昔,草莓色的液体扣在了她的裙子上,她拿出纸巾匆匆擦了几下,出门拦了辆车,直奔xx医院。
一路上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想不了。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林默昨夜趴在方向盘上的落寞样子。
到了医院,急诊室外昨天饭桌上的刘哥和张小三都在,穿得都比较正经估计是上班的时候跑过来的。
尤浅浅跑过去问:“林默怎么了?”
张小三嚷嚷道:“哥几个还想问你怎么了,你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把自己喝出了胃出血。”
尤浅浅腿一软,向后连退两步才站稳,身旁的人伸手扶了她一下。尤浅浅见是刘哥,忙说:“谢谢。”
刘哥表情也很严肃,盯着尤浅浅看了一会,方才叹了口气说:“尤浅浅,我知道你的名字也快四年多了。”
尤浅浅知道刘哥的话才刚开了个头,沉默地等着他继续说。
“林默虽然在东北出生长大,但是因为父辈们的关系,他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在北京过的,我们从小就认识。东北人豪爽实诚讲义气,酒量好,这小子对我脾气。跟他喝酒我就赢过一回,却是他诚心灌醉了自己。那是我头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尤浅浅,那时候你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
尤浅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打断刘哥的话,“刘哥,你别说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猜也是,要是还有戏,这小子也不至于往死里灌自己。”刘哥苦笑道。
张小三一边挠头一边吼尤浅浅,“你这个胖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林默这样的条件,死心塌地的喜欢你这么多年,你都不要,你良心让狗吃了?”
尤浅浅不说话,瘫坐在长椅上,脑子里的想起一句话,他能给我世界,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世界。
尤浅浅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羡慕那种蛊惑人心的美女,桃花旺盛,是个男人都得倾心于她,没事扰乱个朝纲,挑起个战争,忒有能耐了。可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桃花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别人为你付出了,你无法回报,便是欠下了情债。自此,良心下埋了不安的种子,不时的受到谴责。
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平白的受到牵连。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挺可恨的,平白的祸害了大好青年。
在尤浅浅做着深刻自我反省的时候,急诊室的灯灭了,林默脸色苍白的被推了出来。尤浅浅条件反射的扑过去,就见林默憔悴的脸下巴都变尖了,样子十分可怜。
尤浅浅吸了吸鼻子,林默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虚弱地说:“尤浅浅,你要是敢哭,小心我抽你。”
他总是这样威胁她,却从来都不曾动手。尤浅浅笑得勉强,“看你现在这点出息,打得了我吗。”
林默小声说:“我是挺没有出息的。”
刘哥咳嗽了一声,护士立马说:“病人需要休息。”
尤浅浅马上侧身让开道,手却被林默抓住。林默闭着眼睛若无其事的躺着,一脸菜色唇色惨白,手却死死地抓着尤浅浅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