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欧子铭还没忘了这事,一边看着他俩照的合照一边半真半假地说:“就你这日语别在折磨自己折磨别人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国吧。”
尤浅浅看在欧子铭请她吃中国菜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嘴里还含着肉,吐字不清的说:“不拿到东大的毕业证书我怎么好意思回去。”
“尤浅浅,你活着是为了收集证书的?”
“不,我活着是为了证明你多么邪恶的。”
欧子铭点了支烟,“那我走了你岂不是失去活着的意义的,就剩下浪费粮食的。”
尤浅浅不理他,有大块肉吃心情很好,浅浅一笑两颊的酒窝深陷,煞是可爱。
欧子铭隔着烟雾看着她,只觉得心情愉悦,是很久不曾体会过的放松。他不是没有想过带她一起回国,但是他压制住了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一来尤浅浅看似随行简单其实骨子里倔强得很,但是抱定不拿到文凭不回国这条就不是一般人的思维方式,不一定能跟他回去。二来他不确定他对尤浅浅的感情是什么,是寂寞需要填补,是一时冲动,是喜欢还是真的爱了。他不能保证回国之后,回到他如鱼得水的地方,衣香鬓影酒色生香之中他还得对青涩的她留有兴趣。
所以,虽然是不舍,但是欧子铭必须放手。
尤浅浅吃得饱之后,擦擦嘴,突然想起来问道:“你哪天回国?机票定了没?”
“这周五11点15分。”
尤浅浅张大了嘴,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欧子铭被她这副表情看的烦躁,掐灭了烟,“有话就说,别整幅便秘的样子。”
欧子铭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尤浅浅难得没有骂回去,想了想小声说:“我周五早上八点的飞机去台湾。”
果然欧子铭脸色一冷,周遭的温度直线下降,他抬眉淡淡地看着尤浅浅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我那天不能送你了,有个台湾竞赛我们要去台湾看地形。”
尤浅浅等了半天欧大神发落,谁料他一个字也不说,阴着脸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尤浅浅理亏在先,酝酿了一下情绪,小声说:“周四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
答应得这么快,尤浅浅第六感告诉她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再看欧子铭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没有情绪的。可能是她想多了。
而欧子铭想的却是,周五早上你要是能爬起来赶飞机,我就不算男人。
周一的电影欣赏课看的是黑白的默片,年代那叫一个久远,因为没有对白只能靠演员的肢体动作面部表情向观众传达电影的主题。尤浅浅觉得这意境和欧子铭挺像的,都挺高深莫测神鬼难猜的。
不过平心而论欧子铭是个挺不错的房东,以他那个房子来说房租收的很低了,水电费网费也一概不要,时不时地还请尤浅浅吃饭。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尤浅浅觉得就是两个寂寞的躯体找寻安慰罢了,欧子铭不是她男朋友她就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要不还真成卖身了。
欧子铭要是在家吃饭,尤浅浅做饭就带上他的,于是他每个月都给尤浅浅买菜钱,数目挺庞大,可是他基本不在家吃饭。虽然大道理上尤浅浅固执地守着原则,但是这种小便宜上她是不会客气的,于是她愤恨的发现自己越来越胖了,横向生长的趋势不可遏制。和老娘视频的时候,问候语已经变成,“浅浅,你脸又大了。人家怎么都说去了日本人都会变瘦呢?你又反自然了?”
不管怎么说,尤浅浅觉得占了欧子铭这么长时间的便宜,人家要回国了也应该有点表现。
于是约了徐小可去新宿商业区逛逛,给欧子铭买分离礼物。
徐小可一看就是刚起床,素面朝天,头后扎了个马尾,牛仔裤蓝色T恤,形象是相当的敷衍。
尤浅浅鄙视她,“你刚起床吧?”
“嗯。”
“昨天又通宵?”
“嗯。”
“你舌头让狗吃了?”
“姐累得都跟狗似的,按理说昨天星期天不应该有那么多客人吧,太反常了,全是人,一直忙到今早四点。姐到家收拾收拾六点才睡下。到你给我打电话,八个小时都没睡上。”
徐小可在club做陪酒小姐,工资比一般的打工多,相对的工作时间也比较晚,一般是八点到十二点,客人多的时候到下半夜,挺辛苦的。每天要接触各种变态的日本人,虽然肉体上没有什么,但是精神上饱受摧残。
尤浅浅拉着她去星巴克,“在东京你还想保持八小时睡眠,你还有什么不着调的愿望说出来让我鄙视一下。”
徐小可不理她,对服务员说:“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可可。”
喝着热可可的尤浅浅还在思考礼物的问题,“小可,你说我给欧子铭买点什么既能拿得出手还花不了多少钱呢。”
“买套情趣内衣把自己送上他的床。”
“你是想说我很拿得出手?”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尤浅浅挠头,一脸单纯的问:“我怎么觉得是正解呢。”
徐小可瞪着眼睛去揪她的脸蛋,“尤浅浅,你什么德行姐还不知道?别人以为你傻,姐可不上这个当。”
尤浅浅瞪眼推了一把徐小可,“你别把我说得跟美杜莎似的。”
“你别诋毁人家美杜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