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蹲下身子,蹲在他面前,一种尖锐的疼痛袭卷全身。
“我——”他看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只是认错了人。”他困难地迸出话,一字一句格外吃紧,“所以,你不用伤心。”
那样的笑容,是烟花划破天际,璀璨过后,将落下的破碎星子溅进眼里,疼的人只想流泪。
她眼泪扑扑而下,哽咽说了句,“对不起。”她双手撑着冰冷石地,只是流泪重声,“对不起。”
那夜,楼兰上空,天河悬星,虽是残月悬挂,那月光子却洒了她满脸。她浅浅含了笑,那笑容看在他心头,却是凄厉如一抹残败的沙漠玫瑰,她说:“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他说:“玉儿,到那时……”她一字一句接了他的话,“到那时,我一定会找个男人再将自己嫁了。”
他自私的只想她活下去。
可心里知道,他若是死了,那样烈性的女子,又怎么会活下去?
他一直知道她不会独活。
一直都知道。
“对不起。”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打在他身上,炽热的温度,灼痛人心。他极力一笑,那笑容吃吃地披了满脸,“你我,只是陌路人。我并不怪你——”他双眼微微阖上,疲惫的不想再睁开,他低低说了句,“其实,这样也好……”
手一垂,再没声息。
她手指发抖,缓缓地伸向他。
没有气息。
她手指轻轻推了推,地上的人,亦如初见,身体冰冷,冷的像寒冰,仿佛从来没有过温度。她心一抖,那泪扑扑落下,“你不是不会死吗?”他脸色惨白,只是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的死尸。她更加难过,哽咽的连声音都断断续续,“那样,都不会死。怎么现在——”
白世宣叫了声,“舒曼。”
她猝不及防就回头,咆哮道,“白世宣,他都已经放过你了,你干嘛要杀他?”她起身,扬起拳头就向他挥去,拳头却被截在半路。白世宣额头的青筋在迸跳,“我讨厌他,这个理由够不够?”
“你们都闭嘴。”牢房外,缓缓走进一个女人。这女人脸上蒙着细白的轻纱,一双丹凤眼,细长有神。她看向舒曼,眼里浓浓的哀伤。
“你配不上他,一直一直,你都配不上他。”
她身上散发的森冷寒气,宛如无数飞刀,一刀一刀射向舒曼。
“现在,我连杀你的心思,都没有。杀你,只会弄脏手。”
她抱起地上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