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跌到在地，震惊的半天才出声，“死了……真的死了。”
他怔怔地看着已经冰冷的尸体，仿佛尸体上的双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突然，他跳起来，一把按住了妻子的头，面朝下，狠狠地朝地下撞去。
一下、两下……直到血肉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那双竦人的双眼，才罢手。抹了抹额头上汗珠，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略做休息，找了只口袋，将尸体装入其中，乘天未亮偷偷来到赤河边，抛进芦苇丛中，溜之大吉。
初秋的风，吹拂着这片沼泽，炎夏刚过，青草已略带颓意。穿过荒芜的杂草，可看见小镇上灰褐色的亭台楼阁。
少年将鸢娘的尸体背到这里，打算掘坑将她埋掉。
才掘了一半，头顶经过一只秃鹰，秃鹰的眼迅速捕捉到了地上的腐尸，狞叫了两声，在天空飞快地盘旋，突然一个俯冲。
少年原以为它要啄食鸢娘的尸体，连忙上前去护。哪知它凌空一个转身，叼起一旁地狼皮包袱，冲上云端。
少年急了，放下镐头，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弓，弯弓搭箭，‘嗖’地朝秃鹰射去。一箭射中秃鹰的翅膀，它惊叫了一声，嘴一张，狼皮包袱坠下云头。原本扎紧的包袱，这一弄竟松散开来，人皮落地不偏不倚正好掉在鸢娘的尸体旁。
少年伸手刚想去捡。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人皮像是得了召唤，从割开的切口，一下将鸢娘的尸首吞噬了进去。
少年想去撕扯，却已经来不及了。缚身的人皮，紧紧地包裹着尸首，根本无法分开，早已腐败的尸体，顿时面容鲜亮，肌肤光滑，一张俏生生，椭圆形的粉脸，呈现在他面前，虽然腮上生着几颗淡黄的雀斑，也算的上是美人。
少年僵住了。
他想不到事情会变得如此蹊跷。
就在他刚拾起地上的镐头，打算继续挖坑的瞬间，地上那个浑身只覆着几块将腐碎布的‘女子’，一双湖水绿的眼睛缓缓睁开，转动了两下，惨白的嘴唇微微弯了弯，朝他勾魂一笑。
一股鬼魅之气，扑面而来。
少年一时回不过神，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女子’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刚好不远处有群散牧的山羊，她走了一段，拾起地上的皮鞭，上了一头羊背，轻轻一抽，转眼消失在荒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