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她一定会到流臻阁的檀风溟却扑了个空,她并不在那里,那她会去哪里呢?这地方她能去的地方除了流臻阁,还有……莫非是敛涯山庄,檀风溟沉吟着,不,不会,她师傅现在在敛涯山庄做客,按照她的个性,她不会自投罗网!那……她会去哪?
说要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好好想一想的某人此刻正坐在扬州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里乱没形象地大块朵颐,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和议论。
苏洛宴想说想不出来的事何必再去想呢,先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啦,折腾了那么久,她都忘了该好好犒赏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苏洛宴大块吃着肉,大口喝着酒,完全没有在意身上不合称的衣裳已经成了抹桌子的布了,更别提她现在有多惬意了,呵呵,会享受生活才是聪明人嘛!
虽然说苏洛宴的行径让人有些不敢领教,但她天生动人的气质,漂亮精致的小脸因满足感而散发出的光芒却更加吸引了客栈里一些有心人士的注意,他们正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而粗线条的苏洛宴则完全没有发觉,仍吃得开心极了。
她决定了!吃饱后去好好睡一觉,把烦恼的事睡到天边去!
“哟,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打哪来的呀?”苏洛宴心满意足地抹着小嘴,准备上楼睡觉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苏洛宴抬头看到一个面色惨白,两眼突出,奇瘦无比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脑袋按照习惯模式运转起来,“哦,我从灵致峰来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像女人的男人,她的师兄们个个都体格健硕,高大威猛,还有檀风溟外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哪像他……她都怀疑眼前的男人的腰都要比她的细了,好恐怖啊!
“来,来,来,让爷瞧瞧……”说着,一双魔爪就要碰到苏洛宴的肩头。
粗神经的苏洛宴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她只当是闲聊而已,只是这男人尖细的声音实在让她受不了,她搓了搓自己的两条手臂,发现鸡皮疙瘩已经掉满地了。
“我干吗要让你瞧瞧啊?”她下意识地躲过了他的手,“而且你是谁呀?”
“她问我是谁?”男子猥亵的目光紧盯着苏洛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她居然不认识我。”
男子身旁的仆人一见这情势,马上趋向前,猛拍马屁,“我们爷可是雁山派薛瑭的公子薛威武,这扬州城谁不认识!”
威武?好吧!请恕她眼瞎,她看不出来!
“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苏洛宴微笑着诚挚地道歉,不认识他好像是挺大的罪过的……恩,她都那么认真的道歉了,应该没有失礼于人家了吧,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你!”薛威武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恶,还没有人敢这样讽刺他!
“我怎么了?”苏洛宴无辜地问。
“好嚣张的一个娘们,要嘛跟我走,要嘛……哼哼!”薛威武****的双眼钉在苏洛宴的身上。
“要嘛怎么样呀?”苏洛宴神情十分认真地向他请教,表情恭敬得像好学的学生。
薛威武气得脸都涨红了,他气急败坏地喝道,“来人啊,把她带走!”
等,等一下,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要嘛怎么样嘛,有必要这样就生气吗?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呀?她还要去睡觉呢!
“等一下,凭什么要我跟你们走啊?”虽然她很爱玩,但是随便跟人家走也是不行的,她是很有原则的!
薛威武瞪着苏洛宴,口气凶恶,“凭爷我看上你了!”接着示意手下把苏洛宴架住。
苏洛宴再迟钝也应该有所警觉了吧,她人都在人家砧板上了,她挣扎着试图脱开钳制,只是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比得上四个大男人的力道,而且看来周遭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下子,事情好像不妙了……
“你这什么不男不女的,还不把我放开!”苏洛宴着急地瞪着眼前一脸下流模样的男子。
薛威武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这句话,他扬手就给了苏洛宴一个巴掌,打得苏洛宴眼冒金星,脑袋发胀。
“你干吗打我!”苏洛宴恍惚地破口大骂,她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怎么着,我打你怎么着,我不只打你,我还……”薛威武一边说一边端起桌上未喝完的酒就往苏洛宴身上泼去。
好,真是太好了,今天她一定是出门忘了拜祖先了,不然怎么这么衰,先是掉进河,然后被人打了一巴掌,接着被泼得全身湿……苏洛宴自嘲地想。
“啊……”苏洛宴觉得自己好委屈,好无助,她不禁声嘶力竭地呐喊,发泄出她的悲伤。
薛威武色眯眯地盯着苏洛宴因湿透而越发诱人的曼妙身姿,哪管她喊什么喊啊,“不用带走了,给我押到楼上!”他要好好享受!
四处寻人不着的檀风溟经过云来客栈的时候发现外头挤满了人,他也没去在意,他并不好管闲事,但苏洛宴的声音却从中传了出来,他足尖一点,跃过人群直闯客栈。
是宴儿,她的声音好无助,好凄楚,发生什么事了?!
“宴儿……”檀风溟稳住身势,双眼愤怒地望着眼前的画面。他的宴儿此时此刻正被人架着,惨白的小脸让他的心都揪紧了。
檀风溟愤怒地抽出腰间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开了抓着苏洛宴的那四人的手,转身把苏洛宴揽进怀里。
苏洛宴的小手紧紧拽着檀风溟的衣襟,头埋进檀风溟的怀里低声的啜泣,身子微微地发抖。
檀风溟安抚地拍了拍苏洛宴柔弱的肩头,眼中蓄满了怒气。居然敢动宴儿,简直找死!
“好大的胆子!”薛威武见来者武功不弱,有点惧怕,只能虚张声势地大喝,“居然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闲事?”檀风溟雕像般的脸庞有如地狱来的使者,充满了肃杀之气,他鹰隼般的眼神扫向薛威武,“我不介意让它变成丧事!”
薛威武畏缩地退了一步,“你,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檀风溟的眼神冰冷又狂烈,阴恻恻的嗓音回荡在整间客栈,“现在你是谁都没用!”“嗖”的一声,檀风溟的剑挑断了薛威武的手筋脚筋。
“啊……”薛威武瞳孔放大,恐惧地望着自己的手脚,不敢置信地盯着从他手脚喷射出来的鲜血。
“滚!”檀风溟锐利的眸光射向薛威武的四个手下,吓得他们抬着薛威武连滚带爬地逃出客栈。
檀风溟横抱起苏洛宴,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上二楼的房间。
“咦?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苏洛宴拉过檀风溟的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小脸,刚才她只顾着哭,完全没有注意到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苏洛宴的举动,他心里突然溢满了愉悦之情,这令人怜惜的女人啊!
檀风溟猛然紧紧抱住苏洛宴,他庆幸自己及时赶到,要是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后悔终身!
苏洛宴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了,她好辛苦!“放开啦……”
不放,不放!他怕自己放开她,她就又会不见!
苏洛宴停止挣扎,她感觉到他居然在发抖,她环抱住他的肩膀,喃喃地说,“让你担心了!”
檀风溟慢慢地放开苏洛宴,大手轻柔地抚了抚苏洛宴的发丝,“你知道就好!”
“你的脸怎么了?他打你!”该死的,他现在才发现,刚才实在太便宜薛威武了!檀风溟怜惜望着苏洛宴淤痕未消的小脸,温柔地以指腹轻抚着。“痛吗?”
“已经不痛了!”苏洛宴的粉颊在檀风溟的触碰下热烫了起来,好害羞呀!
檀风溟凝视着苏洛宴娇羞的模样,心底的怜惜又添加了几分。
苏洛宴就是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所以一点小事她决不会让它困扰太久,她挥了挥手,表示没事了!
“可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苏洛宴恢复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模样,让檀风溟心情放松了不少。
“难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多危险的事吗?”檀风溟板起脸来,口气不悦地训道。
苏洛宴以一种非常惊讶的表情瞟了檀风溟一眼,让檀风溟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该说她天真,还是傻?
“是什么危险的事吗?”苏洛宴觉得自己应该很尽责地问一下。
檀风溟无力地闭了闭双眼,“你以为那个男人要对你做什么事?”他一定是白痴,在这里和她讨论根本是显而易见的事!
“他说要带我走!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走,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到哪去……”苏洛宴直觉那个男人一定不是好人,但他要对她做什么坏事,她也不知道!
既然她那么天真了,他又何必徒增她的恐惧?以后复杂的事还是他来想好了,以后?多美好的词啊!
檀风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挑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免得他们在这里讨论些没有营养的事,“那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啊?”既然她都没有意识到有多严重的事发生了,那为什么还哭得那么伤心,让他心疼不已。
“你没发现我今天一整天都很衰吗?”苏洛宴气馁地说。
“所以你哭是因为你倒霉,不是因为……”檀风溟庆幸自己心脏承受力够强,不然怎么能三天两头领教她无里头的行为呢!
“不然要因为什么啊?”
“没什么!”
“不过今天好像是你救了我哦……”苏洛宴暗自窃喜,她发现他很在乎她!
檀风溟紧紧握住苏洛宴的柔荑,“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知道了!”苏洛宴虽然有点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但是看他慎重的表情,她没胆子再问下去,“然后,那个男的怎么样了啊?”
“你不用知道了!”檀风溟压住自己胸口杀气腾腾的怒火,那男人该凌迟处死或者拖去枪毙!
“哦!”苏洛宴傻傻地点头,“你耳朵靠过来一下!”
他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好吧,今天都听她的!檀风溟不疑有他地照做。
其实苏洛宴并没有要和檀风溟说什么,叫他耳朵靠过来只不过是幌子,她又调皮地在他的俊脸上烙下一吻,接着逃开。
苏洛宴满足地逸出一声轻吟,小手在檀风溟眼前摇了摇,双眼盈满了笑意,暗示檀风溟什么都不可以做!
老天,她根本就是在考验男人的耐性!她在玩火,而且是玩完不负责熄灭的恶劣行径。
檀风溟挫败地闭上双眼,然后又迅速睁开,“刚才是我今天最后一次顺从你!”
他的眼中此时闪着狂烈的占有欲,他一把攫获苏洛宴,低下头覆住了她的唇。
天!这诱人的小东西,她尝起来还是那么甜美,檀风溟放任自己完全沉溺在她的柔软里。
苏洛宴觉得已经过了一世纪之久了,檀风溟才松开她。
“我……”苏洛宴的水眸眨了眨,欲言又止。她该怎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呢?好丢人啊!
檀风溟柔情地望着苏洛宴娇羞的模样,“什么都不用说!”
“其实,其实……”苏洛宴吞吞吐吐地努着小嘴。
“怎么了?”檀风溟体贴地聆听着她的话。
苏洛宴悄悄地吐了吐她的丁香小舌,“我饿了……”
檀风溟闻言,松开怀抱,不疑有他地安置好苏洛宴后起身往外走去,“等我回来,不许逃跑!”
愧疚万分的苏洛宴同情地望着檀风溟消失的方向,她的小肚子还好饱!呵呵!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没办法,她也不想的,谁叫每次都是这样的局面,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只好走人咯!
檀风溟端着食物,双眼暴怒地瞪着空荡荡的床和大开的窗台……
他居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两次!
好大的胆子!女人!你就是学不乖!要是让他逮到,他决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