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宴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时候,檀风溟就知道,就算不用追踪器也知道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更爱得心甘情愿的小女人是躲到哪去了,除了颜允歌,不作第二人选。也罢,让她待在那里,至少有她的颜姐姐照顾她,现下,他必须加紧完成岛主交代的任务,再拖下去,恐怕到时候两头忙。
只是找了那么久仍没有丝毫头绪的他越来越怀疑不怀好意的岛主是不是在耍他,刻意说错年代,该死,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岛主要他找什么冰蚕肚兜!明知道对女人他是避之惟恐不及的,虽然现在他心里深深地驻扎了苏洛宴,但是对于其他女人,他仍然冷眼相待,避之则吉!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来到这里首先“误入”的就是敛涯山庄,才会不小心救了楚非臣的娘子,更结下兄弟情。他也一度怀疑冰蚕肚兜就在山庄内,但是他明察暗访的结果显示根本没有,他总不能让山庄里的姑娘像妓院里的姑娘一样脱下来让他检查,不用楚非臣动手,他自己就先一死以谢天下了……所以,这件事的棘手程度远在他的意料之外,精明如他,却丝毫没有办法。明明是女孩子家的东西,他又想到岛主那不整死别人就不开心舒坦的性格,气死自己倒称了他的意!
该如何是好?江湖上甚至连冰蚕肚兜的传言都没有,按照常理来推断,一项宝物的出现必然会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风浪,为何却不曾听闻有关冰蚕肚兜之类的传言呢?不合常理!心下暗暗思索,尽管檀风溟万般不愿麻烦楚非臣,眼下情势所逼不得不麻烦他了。
一回到敛涯山庄,就直闯内堂的檀风溟在门口遇上了刚要出门的楚非臣,他出手拦住楚非臣,“有事找你!”
“有什么事呀?”楚非臣一落座就满心雀跃的问道,他非常非常好奇他这个没什么事就免开尊口的兄弟会有什么事要麻烦他。
“有件东西让你帮忙留意一下!”檀风溟也不赘言,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冰蚕肚兜吗?”
楚非臣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以证实自己没听错,“什么?肚兜?我没听错吧?”
“你敢笑试试看!”檀风溟漆黑的眸子瞪着楚非臣微微抖动的肩头,言下之意,笑出来的后果自己承担!
“可,可是……”辛苦地忍住满腔笑意,几乎快得内伤的楚非臣憋得满脸通红才断断续续地憋出两个字。
他好想笑……好辛苦啊……
正埋头忍笑的楚非臣一抬起头就被两道冷箭射中,当下大气不敢出一个,“呃……我,我没听过什么冰蚕肚兜……”
快来人救救他,他快憋死了……憋得肚子好难受啊
“告辞!”得到他的回答,檀风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让他取笑,当下就要走人!
余光瞄到檀风溟准备离开的身影,楚非臣赶紧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拉住他的衣角,“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另一件宝物了……”
“……”他眉梢轻挑,等着他回答。
看吧,他这个兄弟,连有求于人都这么不可一世!他真是太可怜了,好没面子呀!他这个庄主果然是用来装饰门面的……呜呜……
“它叫冰蚕甲,传言是灵迦子老前辈的宝贝……”楚非臣停了一下,“不过,没人证实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檀风溟睨了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的楚非臣的脸一眼,没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
“喂……”还没来得及发问的楚非臣不甘心地瞪着檀风溟远去的身影,暗自叹气,起码他跟他道谢了,不像之前根本把他当透明人,他应该喜极而泣了!唉!
莫非是岛主故意说错,其实是冰蚕甲才是!离开敛涯山庄之后,檀风溟暗暗思忖,想到自己先前做了那么多可笑的事,他差点劈死自己。这么一来,事情又回到灵迦子身上了,看来这一趟不但要去,还得马上就去!
既然已经确定灵迦子这一条线索了,檀风溟飞身前往流臻阁打算马上把苏洛宴带离那是非之地。
那个小女人已经逍遥好几天了,是该让她收收心了!
一踏进流臻阁,他就感到不对劲,怎么平时客似云来的地方,今天却冷清至极,只剩下成堆成堆的垂头丧气的花姑娘无精打采地哀叹着。
直闯二楼颜允歌的香闺,虽然很不愿意,檀风溟还是敲了敲房门以示礼貌。
左等右等了许久还不见房门打开,正当他准备踹开房门的时候,房门在一声“咿呀”中打开了。
“宴儿呢?”长腿跨进房中,檀风溟完全不理会一副快要晕倒的颜允歌。
等不及颜允歌回答的檀风溟直接掠过她,往房中走去,很快便发现躺在床上的苏洛宴。他趋上前,发现她并没有睡着。
“宴儿……跟我走!”檀风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拉起她的小手,触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冷。
“唔……”脸色苍白的苏洛宴连抬眼看檀风溟的力气都没有,一只小手紧紧地捂着肚子。
檀风溟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额上沁出丝丝冷汗,秀气可爱的柳眉死死地纠结着,小脸惨白地让他心惊,贝齿紧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这模样让他好不心疼啊!
“你怎么了……宴儿?”他爱怜地把她前额的秀发拢到耳后,大手像怕碰破水晶似的轻柔地抚着她粉嫩的双颊。
强忍住痛感的苏洛宴无力地掀动着眼皮子,努力地把焦距对准眼前的人,“呜……溟哥哥,溟哥哥……”
她声声的低喊一字一句撞击着他的心头,让他心慌不已,他猛地抱住她柔弱娇小的身子,微微发抖,“你到底怎么了?”
苏洛宴望着他焦急的神色不由得心头一动,一股酸气袭上鼻头,她对着檀风溟绽放出一朵娇艳虚弱的笑容,“我,我好痛……”
“哪里痛,怎么会这样?”他当下松开长臂,紧张地检视着她的身子。
又一阵疼痛袭来,苏洛宴已经是冷汗涔涔,全身痉挛了,“呜呜……好痛!”
“该死的,你到底是哪里痛?”望着她痛苦的模样,他的黑眸溢满了担忧,害怕和慌乱,该死的,让他替她痛吧!
“肚子痛?”他看她一直捂着肚子,直觉肯定所言不差。“是不是?为什么痛?”
身子已经缩成一团的苏洛宴眨了眨带泪的睫毛,“它就是会痛嘛!”
檀风溟欺近身躯,以唇含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怜惜地轻舔她的眼睫,“小东西……”
“你究竟是哪里痛?”他已经手足无措,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忘记了男女之间的顾忌,胡乱地解开她的衣襟,到底是哪里?他痛恨自己居然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
“呃?……”这是什么?手下滑嫩的触感让檀风溟如有所思地低头一看,这?银白色晶莹水亮的贴身小衣……脑中的某一条弦像被扯中,灵感突发,这是冰蚕肚兜?薄如蝉翼的丝绸般的触感,柔和的银白色面料上布满了交错有序的蚕丝,周边绣着金丝,整体形成不知名却和谐的图案,却透着噬人的寒意,好张狂的寒气!就算是他这个内力强劲的大男人都有所忌惮,更遑论她这个柔软无骨的小女人?但,为何这小衣在她身上却服贴得很,寒气完全收敛,奇迹似的与她的身子融合……撇开这些不谈,如果他判断无误,这就是冰蚕肚兜!那为何冰蚕肚兜会在这小女人的身上?
他四处找寻的宝物,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檀风溟不禁摇头轻嘲。
等一下,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及她的疼痛来得重要!所以就算他有满腹的疑问,也只能暗暗压下。
他尽力使自己的眼光从眼前撩人的春光中移开,咬着牙当柳下惠,声音暗哑而低沉,“哪疼?”
正忙着哀悼自己的颜允歌终于看不下去,懒懒地出声提醒,“你们不要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好不好,她只是月事来了而已!”
“啊?”意识到颜允歌说了什么的檀风溟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接着一抹可疑的红难得的浮现在他的脸上。
“那个,那个来了会这么痛吗?”他的双手突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暗暗熄下全身焦躁的气息。
“没办法,我已经让她喝了红枣桂圆汤了,还是痛,这种情形成亲后就会改善的。”颜允歌忍俊不住地瞟了尴尬的檀风溟一眼,这木头男人!“喂,你别趁机吃我家苏妹妹的豆腐……”
“宴儿,你忍着点!”偷空瞪了眼那欠扁的女人,了解了事情始末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减轻她的疼痛的檀风溟只能暗自运气,希望能以内力舒缓她的疼痛。
热气缓缓地由檀风溟附在她小腹上的大掌传入体内,苏洛宴瞬间感到疼痛有所减缓,“好舒服哦……”一声满足的喟叹从她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唇瓣中逸出。
“溟哥哥……我好喜欢你哦!”满足地卷缩在檀风溟怀里的苏洛宴从小嘴里吐出浓情蜜意。
眼中有着不知名的光芒闪动着,眸光转为暗沉的檀风溟扬起一抹轻笑,宠溺地揉着苏洛宴的缕缕青丝。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离她远点!”檀风溟瞥了旁边碍事的女人一眼,这女人就知道煽风点火,宴儿跟在她身边一定会被带坏。
“喂,你搞清楚哦,是苏妹妹比较粘我这个姐姐哦,你是不是妒忌呀?”本来无意与他争论的颜允歌一听,火气可就上来了,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活像一个妒妇!
“你……”被说中心事的檀风溟一阵哑然,没错,他就是不喜欢他的宴儿三天两头从他身边逃开往这跑,这让他十分挫败!
“我怎么样呀?本姑娘才没空理你呢!”美目挑衅地睨了檀风溟一眼,颜允歌翩然离开。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她要去等她盼星星盼月亮都还没盼来的人儿……才没空理这善妒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