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不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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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归程虽然漫长,但是,一路顺风无雨平安无事。

那未出世的宝宝在欧若琳与蔚迟骏的精心呵护下,也在一天天渐长。

“慢着点!再稍走一会儿,就得回车上了!”蔚迟骏一手握着欧若琳的小手,另一只手紧揽那已变粗的腰身。

欧若琳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往太阳即将落下的地方看去,“骏,我们走了好远了!”

顺其目光,蔚迟骏轻声道,“是啊,再有三日就该到荆州了,等荆州事交待妥当,我们就回京,到时候宝宝也应该出生了,无论如何,都要赶回京城再生!”

“呵,这生孩子还有等得吧,你想在哪儿生就在哪儿生啊,万一像娴姐姐那次,生在道上呢!”

“胡说,我算得很清楚,回京的时间足足够!好了,我们上车吧,天快黑了,必须打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欧若琳那话,着实吓到了蔚迟骏,那折磨人的一夜,蔚迟骏至今记记尤新,尤其女人好似被撕裂般的惨叫,竟然让他堂堂骏王手心冒汗,如若此事真落到了他女人身上,他一定会发疯的。

马车依旧平稳而行,回到车上的欧若琳倚着软枕,双手不停的抚着已显现出来的腹部。一想到自己的宝宝会像枫旭好般肉肉的软软的香香的,欧若琳便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可是,一想叶佩娴生产时的那种痛苦,她的心又不觉收紧,这是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万一生产中出现什么问题?不会的,绝不会的,宝宝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降生。

妈咪,琳琳好怕,真的好怕!欧若琳的心中不觉轻唤了起来。

而在另一个时空,正在厨房帮忙为家人准备早餐的欧太太,手中的白花瓷餐盘突然摔到了地上,佣人惊呼一声,顿时,杂乱的脚步齐奔厨房而来。

“若儿!”

“妈咪!”

担心的声音焦急的问道,自从欧家的小小姐突然不见后,当家主母的欧夫人始终处于伤心之中,细算下,这都快有一年了。

“若儿,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手?”一家之主欧振海心疼的将爱妻的手拉起,细细的检查着。

“妈咪,往后早餐就让福妈做就好了,您快回厅里歇会儿!”欧若莎贴心的说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欧母突然问道,见众人满目的不解,欧母有些激动的说道,“振海,我刚刚听到琳琳在叫我,她在叫我,所以我情急之下才将盘子打碎,我的琳琳真的在叫妈咪呢!”

面对已开始低泣的爱妻,欧振海将其拥在了怀里,带到了客厅,欧若莎兄妹四人则紧随其后。

“乖,别哭了,这近一年来,我知道你心里最苦、最痛,可是,若儿,你不是说,长老是不会失言的,他一定会让我们再见到琳儿的,即使那只能在梦里啊,所以你要坚强,如若琳儿知道她最美的妈咪这般伤心不快乐,她会生气,会不要你的,兴许还会不要我这个爹地的,谁让我没照顾好她最爱最爱的妈咪呢!”欧振海温柔的哄劝着,此时的欧氏企业的大当家,哪还有半分威严与霸气,有的只是满目的柔情似水。

水灵若轻笑出声,有了笑容的玉颜越发的娇美,“那丫头的脾气还真有可能呢,不过,我刚才?”

“嘘,你刚才可能只是幻听,思念至极是可能出现幻听的!”欧振海很肯定的说道。

“是吗?可是,真的好清楚啊!”水灵若小声的呢喃着。

“琳儿?琳儿?”蔚迟骏不停的轻唤,更不得不用力摇醒那轻声叫着妈咪,悄然泪流的佳人。

睁开朦胧的睡眼,那眼角的泪还在不自觉的流着,待看清蔚迟骏那惊慌担心的俊脸时,欧若琳不顾一切扑入了那温柔宽厚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刚才做梦,梦到了欧家别墅、欧家玫瑰园,更梦到了妈咪,她正在为他们一家人准备丰盛的早餐,她好开心,不停的叫着妈咪,可是,妈咪就是不看她一眼,她哭了,妈咪还是不看她一眼,把好吃的全端给了哥哥姐姐。

“乖了,没事了,那只是梦,只是梦。梦都是相反的,你妈咪那么疼你爱你,她怎会不要你,乖了,别哭了,你不说伤心会影响到宝宝吗,宝宝跟他的娘亲是一体的,娘亲伤心,我们的宝宝也会伤心啊。太婆婆说了,你跟家人会有梦中相见的一天……”温柔抱着怀中佳人,不停的哄劝,不停的用浅吻,吻去那滑落的晶莹。

终于平复心绪的欧若琳仍是一脸委屈的依偎在蔚迟骏怀里,她是妈咪最疼最爱最宠的琳琳,妈咪不要谁也不会不要她的。

这厢一场惊梦,那边被误为的幻听,却是相见的征兆。

旭日东升,天际一片火红,穿过小小的界林,龙祥的土地已在脚下,在欧若琳的心里早把自己的国籍定义在了龙祥,因此,当再次踏进龙祥地域时,心是那般的塌实。

早已得到消息的荆州,由都督虎跃带队亲自迎到了边境,有人来迎,雷越的侍卫一路护送到此也是功德圆满了。

据虎跃回报,楚义已带人护送着魏王的遗体回得京都,一切功过是非全由皇上定夺,不管魏王以前如何,现今人已没了,皇上本就是重情义之人,定会从轻发落,将其安葬于皇家陵园之中。

魏王没了,魏郡又被李浩死死的封住,郡里所需全数按规矩定的供给,不准少,更不准多。事已至此,回头看来,好似简单的很,不过一个自傲的王爷一阵毫无成就的疯狂,待这份疯狂过后,没了郡地,更没了性命。

“卑职,明日护送王爷回京!”虎跃恭敬的说道。

蔚迟骏轻挥手,语气温和的说道,“你这儿也离开,那些没用的规矩你与本王之间大可不必计较,本王如何来,就如何回!荆州由你镇守,本王放心,皇上更放心!”

蔚迟骏最后的话,让虎跃激动的双膝跪地,感激涕零,更铭誓,誓死守好荆州,不负皇恩浩荡。

明日骏王便要起程回京,自然,随行的铁卫连同当初秘密离京的一队禁军,要将马匹、车辆以及路上所需要检查准备妥当。待巡视一圈后,留下些许禁军守卫,其他人各自回房休息。再说,这是荆州守卫森严的大都督府,怎么可能有人胆敢擅自闯入,意图对骏王的坐驾意图不轨。但是,夜黑风高之时,真就有那么个身影在向明日起程的车辆中,最大的那辆车摸近,来人身手娇捷,一闪一躲,一蹲一趴,便没入了车底,再也找寻不见。

寒风瑟瑟,冷月高悬,四周毫无人声,只有远处的更鸣,院中的风起树枝动,对了,还有那躲在车底不断发抖的神秘人。

虽为初冬,一样让人难熬。实在困乏,即使夜如此凉,车下的神秘人还是忍不住睡去,直到,天际破晓,院中人动声起,马匹鸣叫。车下的神秘人猛然一个机灵,牢牢把好车下的轴梁,耐心的等待着,那慢慢寒夜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一小会儿,等他们上了车,再离开荆州?

虽说不送,可是,小送到还是必要的,虎跃将骏王车队送出了五里,便带人骑马返回。大车下,神秘人嘴角上扬,一声舒舒服服的轻叹,这下,看虎大都督如何抓人。

出得荆州城有个十里坡,车队未停,神秘人耐着性子,强把着车底轴梁,等到了刘村,他们总得下车歇歇脚吧,可是,刘村早过去了七八里,车队还是未停。

“呼,呸呸,狗屁车夫!”神秘人那悦耳的声音,不客气的骂道。

“娘的,早知道就不搭这顺风车啊,快停啊,姑奶奶坚持不住了。”悦耳之声充满了苦味。

吱的几声,不知现在到了何处,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下人满身戒备,等待着脱身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车不动,也看不到有任何腿脚在动,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突然,一只大脚狠狠的踢在了车轮上,突然来的撞击让车下人一个不提防,左手未把住,从车梁上滑脱。正待要伸手再抓车轴梁时,另一车轮处又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叭的一声,一重物从车底部面朝下的拍在了地上。

“是你自己爬出来,还是我们用铁钩将你钩出来乱刀砍死啊!我数三个数,你自己可想清楚啊!一,二,三,动?”

“慢着慢着,我出来,我这不出来了吗?”车下之人声音急切的喊道。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衣却满脸满身泥灰的人动作很缓慢的爬了出来,经过先前那么一摔,到成了现在的黄泥遮脸,黑衣人到有些自在得意的站了起来,扫过眼前众人。其中一个相貌娇媚却灵眸含笑的人,不但让其多看了两眼,更主动回以友好的一笑。

那个美丽的女人,全都督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可是骏王的王妃,看到现在骏王保护她的那种架式,抬手不打笑脸人吗,自然要对王妃笑脸奉上了。

“楚飞,将此人拖到那边的林子,砍了!”蔚迟骏狠冽的说道。

如若不是他在军中训练出来的异常敏感,怎么会发现车下潜伏的暗在危险,他到无所谓这种无耻的暗算,可是他的宝贝女人此时可经不起那般的折腾,不拖出去剁成肉泥,他已经格外开恩了。

得令的楚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剑压到了那个震惊的泥脸矮小刺客脖子上,扫了周围的铁卫一眼,已有两人上前分扯起刺客的胳膊。

一声痛呼,刺客娇莺般的声音大叫道,“放手放手,疼,疼啊!我不刺客,我真不是刺客,我,我只是一个可怜的逃命人,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我才潜在了这辆大车下,等等,让我说完再杀也不迟啊,呜呜,想我真是可怜,更倒毒透了,本以为有你们这么大的车队保护,我定可逃脱追杀,不想却要枉死在你们手里,呜呜,可怜我无人疼无人爱,更没有人保护的小女子啊,苍天啊,你竟然这么不长眼,既然注定我有如此命运,为何还要让爹娘生下我啊!”

这是何种情况,明明要被处决的人,却呼天喊地,痛哭流涕起来。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那脸好似和了稀泥一般,让人无法下眼。楚飞满脸恶心的看着,不远处的蔚迟骏已收起眉头,正待命令铁卫将人带走时,欧若琳竟然大笑了起来,边笑边不忘扶着肚子,因为,太好笑了,会笑得肚子疼。

“琳儿!”蔚迟骏不理解更有些不满的抱怨着,此种形式下,有何可笑,但凡对她能造成威胁的,他会毫不客气的铲除的彻底干净。

“哈哈,好,不笑,不笑了,可是,哈哈,我忍不住吗,你看她那张小脸,跟个花脸猫似的。你们快放手,一个姑娘家的可奈不住你们那般对待。”欧若琳说道,最后一句话,让楚飞与铁卫重新打量起这个矮小的刺客,身形骨架果然纤细,若不是欧若琳提醒,他们还以后这是敌人故选的这种精小之人,易于隐身车下便于下手。

得到自由的黑衣人猛然向欧若琳奔去,却被快她一步的楚飞,用剑将其拦住,再往前走半分,便会寒剑入喉,血溅当场而亡。

“谢谢这位夫人不杀之恩,我真不是刺客啊,我是好人家的孩子,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定不会如此莽撞潜伏于夫人的车下的!”黑衣人极其诚恳的说道,这个王妃可不简单,看那个凶神恶煞的王爷很听她的话。

欧若琳但笑不语,抬步走向黑衣人。

“琳儿!”蔚迟骏大臂一捞,将那大胆的小女人重新拉进了怀里。

举目万分娇媚柔情的展颜一笑,顿时耀花了蔚迟骏的眼,软塌了蔚迟骏的心。又爱又气的依顺着怀中佳人的脚步向黑衣人而去。

现在的蔚迟骏爱死了欧若琳这份娇媚女人的风情,却气自己每次都沉沦于此,不得不听其摆布,事后叫苦连天,懊恼的很。

行到黑衣人身前三步远,欧若琳将其从上自下好生打量了一番,一声轻叹,欧若琳温言软语的说道,“依你这么说,你的命运真是可怜,更让人心疼啊,你的父母一定是残死在了仇人手中吧,想必定是被五马分尸,或是活活的乱刀砍死吧?”

“啊?”没想到欧若琳后面的话会落到自己爹娘头上,更说得那般鲜血淋淋,黑衣女子不禁有些吃惊更语塞的答不上来。

“难道比我说得还凄惨啊?莫非被仇人?”

“不是不是,其实我爹娘只是被仇人抓起来困住了,他们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定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

“喂,你给你爹娘拜寿呢,难不成你所说的仇人抓你爹娘是为了给他们过寿吧!”楚飞讥笑的话打断了黑衣女子。

“哼,要你管,那是我亲爹娘,我自然要让他们长命百岁,多福多寿了。夫人跟我说话,何时容得你一个小小侍卫插口,若是平日定把你打到军?牢之中,看你还敢不敢对你家主子不敬。”黑衣女子话里的那个军子,自认及时改口,可是,她眼前都是些何许人啊,那都快成精了。

“哈哈,姑娘说的是,这个小!小的侍卫平日里就是多话,谁让我家夫君为人厚道呢,看他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就勉强将其继续留用了。对了,姑娘姓甚名谁啊?既然躲到了我们的车下,那便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欧若琳善解人意的问道,一旁的楚飞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苦瓜脸看向他的主子,言下之意,他们未来的当家主母也太会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了吧。

黑衣女子稍有犹豫,但见欧若琳却满脸真诚,于是轻声说说道,“我姓,姓荆,叠字纤,我叫荆纤纤!”

“姓荆,是荆州的荆吗?”欧若琳突然拿腔使调的问道,眼神更别有深意的瞟了瞟身旁的蔚迟骏。

“对,就是荆州的荆!”荆纤纤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唉!”又是一声突然怜惜的重叹,欧若琳温柔的说道,“纤纤啊,我们此行是要去京都的,如若你现在无处可去,又如此躲你的仇人,不如就跟我们一起上京吧,这样一路上你由我们照顾,我想你那可怜的被绑架的爹娘也会安心的很,你意下如何啊!”

欧若琳的话不仅让纤纤想了起来,更让蔚迟骏与楚飞细细品味。

“夫人好意,纤纤本无拒绝的理由,可是,纤纤怕将仇家引来,万一让大家因纤纤有所拖累,那真是纤纤的罪过了,所以?”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家夫人让你同行,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再说了,夫人不与你计较,我们这些小小的侍卫可要尽到自己的本份,谁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万一行刺不成,特意对我们善良的夫人来这么一手?哼,所以啊,你就给我死了那份心,老老实实的跟着,等到了京城,再将你交到刑部好好审问!”楚飞恶狠狠的说道。

“你敢,我爹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我爹?”

“你爹怎样?你爹现在都自身难保,还能来救你?”楚飞不屑的打断了荆纤纤的话,使其满目喷火怒视着楚飞。

而此时打圆场的又是欧若琳,近得荆纤纤身前的欧若琳拉起那脏脏的小手,温柔的说道,“纤纤别怕,我家夫君可没有人敢得罪,你这一路跟前我们啊,保准没事,等回了京城,我会让夫君帮你打探父母下落的!楚飞,你带着纤纤到后面车上梳洗一下,以后,纤纤就由你来照顾。”

“为什么是我?”

“我不要他照顾!”

两道不同的声音,却说出了同一个意思。

“这是你主子的夫人我的命令,你只能服从,没有为什么!”欧若琳恶狠狠的对楚飞命令道,无视楚飞那张扭曲的脸,欧若琳转过身对荆纤纤温柔的说道,“纤纤啊,侍卫里面就数楚飞的身手不错,让他照顾你,我才放心啊,去把,快去把你这张小猫脸洗洗干净,好让我们大家见见纤纤到底是何种花容月貌。楚飞,你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带纤纤过去,如若往后纤纤有任何闪失,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本夫人面前了!”

“哼,走吧,趴车底的刑纤纤,啊!”楚飞咬牙切齿的说着。

“哼,本小?我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鬼才会跟你走在一起!”荆纤纤同样恶狠狠的回道,两人一前一后,边说边骂的离开。

一阵巧笑,欧若琳又依进了蔚迟骏的怀里,娇媚说道,“夫君是不是该给虎都督捎个信去,他的宝贝女儿,我们会替他暂时照顾着,等虎小姐玩够了,我们再派人护送其回荆州。”

蔚迟骏听此,也是一声轻笑,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抬手满目宠溺的捏了捏欧若琳娇俏的下巴,已是在默许她的这种做法。

而后招来的铁卫,已单骑沿原路往荆州方向而去。

不想,欧若琳一时的好心,却成就了某人终身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