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半年来的低谷和创伤,现在公司处于缓冲期,所以这一阶段会特别艰辛,夜沫给乔力扬按摩,乔力扬抬起头这时才发现夜沫已经站在他身后好一会了,笑了笑,“我给你去准备早餐。”
夜沫把他按下,他都那么辛苦了,“我只是怀孕并没有生病,你坐着,我会小心一点。”
夜沫准备了简单地几样早餐,这是这两天她刚学的日式早餐,正准备端上去的时候,乔力扬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紧紧地环住她,低喃,“沫沫,我们什么时候把手续重新办一下。”
“这样就想娶我进门吗?太没有诚意了。”夜沫推开他,半开玩笑地说。乔力扬浅浅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坐在位置上,吃着可口的早餐。
夜沫也没有怪他,她知道他有心事,等他想要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全部告诉她。
“吴妈已经定了早上的机票,下午就会过来。”昨晚乔力扬就打电话跟吴妈说了这件事,吴妈一个人呆在R市,听到他们合好的消息非常兴奋,立刻订了机票。
晚上是乌沙去接的,吴妈看到夜沫顿时热泪盈眶,老年人自然会想得比较多,虽然看了夜沫的肚子明白不是乔力扬的,但还是很欢喜。吃好饭,乔力扬去洗澡的时候,夜沫打了一个电话给秦女士,来日本前她向秦女士保证半个月之后一定回去,结果现在一拖就拖了三个星期。
听到夜沫要留在日本,就知道她和乔力扬复合了,于是更加生气,“你现在就给我订机票,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伤害你的吗?你怀的是韩希的孩子,你离婚没关系,妈妈养你,可是我绝对不答应你再和乔力扬在一起。”从裴萱萱的事曝光之后,秦女士就不支持她和乔力扬在一起,所以当她和乔力扬离婚的时候,秦女士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没想到绕了一圈,夜沫又和乔力扬在一起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日本。
“妈,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总之我不赞成你把孩子生在日本。”秦女士声厉道,夜沫无措地握着手机,听到秦女士坚决地挂了电话,恰此时乔力扬从浴室里也走了出来,看到她失神的样子,抱着她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事?”
“妈妈不同意我把孩子生在日本。”夜沫无奈地说。
乔力扬勾唇轻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点小事竟然就难倒他的宝贝了,“那就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乔力扬拂了拂她额前的头发,她知道在日本她完全是为了陪他,夜沫毕竟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在宝宝出生的时候,如果有秦女士的照顾对夜沫来说更好。
再说他也有必要回国拜访一个秦女士和夜先生。
“可是这里离不开你啊。”
“我说过你对我来说比工作更重要,不想再尝试失去的滋味了,这两天我把工作交接一下,暂时把ELI调过来,下个星期我们就回去。”乔力扬挑了挑眉,只要他想到今年过年可以和夜沫一起,他们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就忍不住狂喜。
果真没两天ELI就过来了,免不了一阵怨言,因为他们过两天就回去所以暂时把房子给他住。这两天乔力扬是很忙的,夜沫都一个人在家。傍晚。夜沫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夜沫以为乔力扬他们忘了带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日本女人,她的肚子微隆起,大概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从她的眼圈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眼睛似乎微微还有一些红肿。
舞子对夜沫哭求着,夜沫根本听不懂日本话,看着她的肚子,出于同样都是孕妇的原因,夜沫的同情心顿起,于是让她进屋来等。
不久,乔力扬回来的时候,看到舞子立刻面现赫然,但是很快就神色如常,目光淡定平漠。一看到乔力扬,舞子立刻跪在他的面前,“求求你去看看社长吧,社长已经有中风迹象,随时都有可能醒不过来……只有你才能救他……”因为这个原因,她来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会放过。
ELI错愣地站在门口,也是被这一幕吓到,还以为这女人怀的是乔力扬的孩子,甚是担忧地看了看夜沫。
听到舞子的话,乔力扬的面庞迅速绷紧,整个人似皲裂破碎,幽默的眸子如同无底深渊。他没有想过伊藤相川的病有这么严重,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他骗他回去的一种手段而已。但是舞子的表情告诉他,事情比他想像的要严重的多。
夜沫想要扶舞子起来,毕竟一个孕妇跪着不是很好,舞子突然昏厥了过去。乔力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扶起她,把她交给吴妈照顾,再也不作犹豫地往外奔去,从来没有过的恐慌紧绕着他。
看到乔力扬离去,ELI愣愣地,还没有弄明白整件事,惊讶地问:“那个女人是谁?”怎么夜沫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突然冒出来的孕妇。
“伊藤先生的妻子。”夜沫望着乔力扬离去的方向,淡淡地说。
ELI挑眉,“你以前见过她?”
“我猜的。”夜沫转身朝楼上走去,舞子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晚上,而那一个晚上乔力扬也没有回来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夜沫舞子愣了愣,用日语向夜沫道谢,便准备回去。
夜沫拉住她,把她带到了厨房,舞子顿时明白过来,坐下来吃了早餐,然后才告辞。
“少夫人。”乌沙已经在门外等候,夜沫拿了吴妈准备的早餐,和舞子一起去看望伊藤相川。一路上,舞子都紧紧地攥着双手,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知道乔力扬已经赶过去之后,她才放心了很多,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她笑起来很漂亮,而且也很年轻,为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奔走,为他生儿育女,可见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伊藤相川并没有住在医院里,而是请了私人医生,当夜沫走进他的房间的时候,乔力扬正趴在床头,似乎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在伊藤相川的床头放着佐竹杏子年轻时候的照片,从房间的摆设来看,所有的装饰虽然很干净,但是很多都已经过时了,如果她猜得没有错,自从佐竹杏子去世之后,这个房间就没有变过,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那么多年没有再进这个房间的乔力扬,在昨晚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许就原谅了这个垂暮的老人,三个人都有意识地没有去打扰到他。突然之间也明白了为什么伊藤相川没有去医院接受治疗,他要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陪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才短短两年时间,距离上次见面时伊藤相川依旧健硕的身体,满面的笑容和宽厚,又不失威严,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几乎已经看不出当初他叱咤商场时那样的魄力,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心中依然保留遗憾的老人,也许让他重新选择一下,他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突然伊藤相川的手动了动,乔力扬立刻抬起头,期待着他能够醒过来,伊藤相川的眼睫艰难地眨动,像在跟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做斗争,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しゃちょう,しゃちょう,しゃちょう……”舞子激动地唤着,她一直叫他社长。那应该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她爱上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而他的心里只装着另一个女人,对于伊藤相川来说,舞子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看到伊藤相川又放弃了挣扎,舞子才含泪放开了伊藤相川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笔本子,递给乔力扬,这是伊藤相川的日记,以及他想要对乔力扬说却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
那上面说了一个才十多岁的少年就对一个叫佐竹杏子的女孩,在一次长辈起兴的时候,令其舞蹈,而惊为天人。
后来知道两家有婚约,他更是认定了这个女孩,他比她大六岁,所以他一直在等她长大。
三十五岁那年,他终于得愿所偿,娶到了佐竹杏子,然而那时候的杏子,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两个重要男人,一个即使他已经离开,但是始终占据着佐竹杏子的脑海。另一个是她的儿子,他经常会看到她醉酒的时候,抱着照片流泪。
似乎那一年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杏子跳舞,她是一个漂亮而又聪颖的女孩,读女子学校的时候,杏子曾经是合唱团的领唱。但是那些突然之间都收了起来,包括她的笑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她的儿子有一天长大成人。
因此伊藤相川也开始熏酒,每次一喝醉他就会逼迫她发生关系,也会打她,那一段日子她痛苦,他也痛苦。
他恨她的离开,恨她永远也看不到自己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