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林荫道上,好像不光是为了走路,他一步接一步踩着落叶。如果能这样踩回春夏秋冬,踩过雨后雪初,回到那个安定的点,怀抱依旧温暖,笑容依然专注。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不被他的仇家牵连,只延续那份平凡的安逸......
临近校门,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一辆漆黑轿车的车窗缓缓拉下,露出一张不加浓妆艳抹,格为清秀脱俗的脸。
“夕铃,你今天迟到了5分40秒。”冷羽指着手表微笑道。
车门已经打开,冷羽恭候在一旁。
“这样的黄昏,母亲也很喜欢。”望向遥远的天际低语,他的眼神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只在这临尽的黄昏。扶着车门的手无力地在虚空的肥皂泡里过滤频帧,破碎的泡影过后几近虚脱。
发动引擎,她点燃一支烟,似问非问道:“你刚说什么。”
夕铃从窗外移开目光,“我是说,姐姐今天特别漂亮呢,”说着他抱起冷羽一条手臂,头就势枕在她肩上。
心脏似乎有几秒的停滞,她脸上浮起一道浅浅的红晕,“开......开车呢,快放开。”
他假象的笑颜,无奈的撒娇。为什么生气总被伤感替代,我的,伤感。曾以为我不再拥有情感,但内心的酸胀凸显在他的一颦一笑,干涩的酸楚填堵我的喉咙,直漫到鼻尖。为什么我的酸楚不能如他的笑颜那般归属于假象,而是真真切切。千百次告诫:同为伤口,自己的故事不比他的缺少压抑。可当情感来的时候,却总是不由自主。
松开冷羽,夕铃抬起手臂带动腰部左右摇晃,埋怨道:“今天整整跑了3000米,人简直快跑成哮喘了,终于了解那位班主任原来有虐待人的嗜好。”
“原先不是2000米吗?看来你们班主任很看重你,又给你加料了。”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地方睡觉,我是不会傻到在他眼皮底下打瞌睡的。”他嘟囔着嘴,像个孩子。
我奢求时间能停留在童年,无法改变的品行一如在她怀抱的依偎,不曾改变。定格的成长,缺失的依靠,令我茫然,不知所措却又无法纠正。每每在静谧的夜****自己的伤口,冰冷的温暖总是告诉我:这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于是对着那轮圆月我声嘶力竭地喊:那你就把她还给我!时间该倒退,倒退!画面该定格,定格!可是却没有回应。
“这么看来,今天有必要慰劳你一下了,晚上就勉强为你做一次正餐好了,喜欢吃什么?”半天没等到回答,她扭头望去,嘴角随即露出一抹微笑,“臭小子,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
路途再遥远也变得平坦,缓速的行驶让她原本急躁的个性满足而欣慰。
“哇!姐姐,原来你那么擅长烹饪。”望着台上丰盛的菜肴,夕铃暗自吞了口口水。“那为什么之前一直让我吃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混在一块的火锅?”原本兴奋的他忽然沉眼看向冷羽,显然以前那些东西很不对胃口。
“因为方便呗,只要把那些东西都倒在锅里,插上插头,对我们大少爷的晚餐任务就算完成了。”冷羽端上最后一道‘青椒笋丝’笑着对他说:“可以了,请用餐。”
夕铃收回目光,默默支起筷子,“原来做这些,都只是为了任务而已。”
她怔了下,举起的筷子僵在半空,“我不是......那个意思。”再绝唱的解释也无法将他爬上眉梢的失落掩盖,何况她这个不善言辞的人。
夕铃给了她一个无邪的笑:“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谢姐姐,今天的晚餐真的很丰盛,一点也不要浪费,我们开动吧!”他的笑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已习惯了这种假象,以及涌上的真切酸楚。
“夕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