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气血津液病证妙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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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积聚 (2)

第6章 积聚 (2)

后世医家唐慎微在《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中也指出“夫众病积聚,皆起于虚也”,与巢元方的观点相一致。五、许叔微《普济本事方》:积聚治法《普济本事方·积聚凝滞五噎膈气》:“大抵治积,或以所恶者攻之,或以所喜者诱之,则易愈……若用群队之药,分其势,则难取效。”宋朝医家许叔微总结了积聚的治法,即攻补二法。认为积聚初期,其人正气未衰而邪气未坚,故以所恶者攻之,即根据患者积聚属气积、肉积、血积、水积、涎积、食积、酒积中的哪一种,予以相应治疗,而且还要注意“临时通变”;积聚后期,其人正气已衰而邪气痼结,则宜攻补兼施。如此,积聚治疗易取效。六、严用和《严氏济生方》:七积与血瘕1.《严氏济生方·癥瘕积聚门》:“所谓积者,有气积,肉积,酒积,茶积,食积,痰积,更有妇室月经不通,遂成血积。”南宋医家严用和根据积证的形成原因,将其分为七积,即气积、肉积、酒积、茶积、食积、痰积、血积,其中需着重指出的是关于妇人之血积为较早的文献记载,有助于临床诊治妇科积证。

与此前许叔微提出用木香、槟榔治气积,硇砂、水银治肉积,神曲、麦芽治酒积,牵牛、甘遂治茶积(即水积),礞石、巴豆治食积,雄黄、腻粉治痰积(即涎积),水蛭、虻虫治血积可互参。2.《严氏济生方·血瘕论治》:“妇人血瘕为病,异于丈夫。其所以异者,非独关于饮食不节而已,多因产后劳动太早,喜怒不调,脏虚受寒,或月水往来,取凉过度,恶血不散,遇寒搏之,寒搏则凝,皆能成血瘕也。”首次提出妇人积聚,并指出其独特的形成原因,主要有过劳、伤情、受寒,以及饮食不节等,而又以感受寒邪为最主要诱因,气血亏虚为根本原因,既可在经期出现,也可在产后出现。并指出本病主症为“腹中有块,小腹痛重,或腰背互相引而痛,久而不消,令人黄瘦羸弱,遂致绝产。诊其脉弦急大者生,虚小弱者死不治”,并创琥珀丸、六合丸、当归丸等方药治疗本病。

陈自明在《新编妇人良方补遗大全》中进一步指出妇人积聚的病机关键为腹内瘀血;《太平圣惠方》则指出妇人积聚的预后为不孕、闭经;张景岳认为妇人积聚的病机要点为“总由血动之时,余血未尽,而一有所逆则留滞,是积而渐以成癥矣。”血瘕与血积是妇科中常见的一类病症,严用和的相关阐述有助于后世医家对此病的认识。七、张从正《儒门事亲》:九积图《儒门事亲·五积六聚治同郁断》:“食积,酸心腹满,大黄、牵牛之类,甚者礞石、巴豆。酒积,目黄口干,葛根、麦蘖之类,甚者甘遂、牵牛。气积,噫气痞塞,木香、槟榔之类,甚者枳壳、牵牛。涎积,咽如拽锯,朱砂、腻粉之类,甚者瓜蒂、甘遂。痰积,涕唾稠黏,半夏、南星之类,甚者瓜蒂、藜芦。癖积,两胁刺痛,三棱、广术之类,甚者甘遂、蝎梢。水积,足胫胀满,郁李、商陆之类,甚者甘遂、芫花。血积,打扑肭瘀,产后不月,桃仁、地榆之类,甚者虻虫、水蛭。肉积,瘤核疠,腻粉、白丁香,砭刺出血,甚者硇砂、信石。九积皆以气为主,各据所属之状而对治之。

”宋金医家张从正根据自己的临证经验,结合积证的病因提出九积图,即在七积的基础上增加癖积,把痰积与涎积分开;并分轻、重两型予以处方用药。着重指出九积的病机关键均以气滞为主,应“据所属之状而对治之”,而不可将诸药并为一方统治九积,认为“大谬也”!此言对临床诊治本病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八、朱丹溪《丹溪心法》:积聚治禁与分类1.《丹溪心法·积聚痞块》:“凡积病不可用下药,徒损真气,病亦不去。当用消积药使之融化,则根除矣。”积证多为脏腑失和,气滞、血瘀、痰浊蕴结于腹内,日积月累,渐积而成。故其治疗也须假以时日,缓攻渐消,如妄用下法,往往导致积块未消而正气已伤,于病更为不利。清代医家沈金鳌指出:“今之治积者,动议吐下,竟谓非此不除,不知吐与下,只治病之卒暴作者。若积之成,必匪朝伊夕,其所由来者渐矣。故积之治,亦必匪朝伊夕。其所由去者,不可不以渐也。”2.《丹溪心法·积聚痞块》:“五脏之积曰五积,六腑之积曰六聚,积有定形,聚无定处。

” 元朝医家朱丹溪按脏腑分类法将积证分为五脏积、聚证分为六腑聚,有一定实用价值,但实际应用时不可拘泥此论,因为不少积证的积块就发生在胃、肠等六腑之处;并认为积证部位固定,聚证结块部位不固定,此论有助于鉴别积、聚。九、武之望《济阴纲目》:攻补之要《济阴纲目·积聚癥瘕门》:“善治癥瘕者,调其气而破其血,消其食而豁其痰,衰其大半而止,不可猛攻峻施,以伤元气。宁扶脾胃正气,待其自化。”积聚多由气、血、痰、食相兼而致,明朝医家武之望善用调气、破血、消食、豁痰等攻法来治疗积聚实证,特别指出必须适可而止,即“衰其大半而止”,转为调补脾胃以善其后,深得攻补相兼法之要点,此论进一步完善了许叔微关于攻补治疗积聚的理论,后世医家张景岳、王肯堂、李中梓等对此也提出自己的观点,均可互参。十、张景岳《景岳全书》:积聚转归与治法1.《景岳全书·积聚》:“凡无形之聚其散易,有形之积其破难,临此证者,但当辨其有形无形,在气在血,而治积治聚,自可得其梗概矣。”本条指出积聚的预后及辨证关键。

明朝医家张景岳认为聚为气病,气为弥散状态而无形,唯气聚之时才有形可寻,且时聚时散,虽聚而易散,若治疗得当,解除了病因,可望治愈;积为血病,血为有形之物,瘀而日积月累以成积。病较深重,难以消散,治疗只宜慢慢磨削,扶正祛邪,坚持日久,或能有效。若欲图速效而用峻利攻伐之品,反致误事,故其预后一般较差。鉴于以上分析,积聚的辨证关键为分清有形、无形,辨明在气、在血,再予以相应治疗,方能抓住疾病的本质。2.《景岳全书·积聚》:“凡积聚之治,不过四法,曰攻,曰消,曰散,曰补四者而已……治积之要,在知攻补之宜,而攻补之宜,当于孰缓孰急中辨之。”总结了积聚的四大治法,完善了许叔微论治积聚的理论。具体来说,主要包括以下内容:对于“积坚气实者”,予攻法,峻攻选《秘方》化滞丸、大硝石丸等,次攻选三棱丸、阿魏丸等;对于“不堪攻击者”,予消法,选用草豆蔻丸、保和丸等;对于“无形气聚者”,予散法,选用十香丸、四磨饮等;对于“积痞势缓而攻补俱有未便者”,当予调理脾胃为主,即补法,虚在脾胃者宜五味异功散、归脾汤,虚在肝肾者宜肾气丸、暖肝煎等。此所谓“养正积自除也”。

更为重要的是张景岳提出治疗积证时,尤其要处理好攻法与补法的关系,即积聚未久而元气未损者,治不宜缓,“速攻可也”;积聚渐久,元气日虚,治不易攻,否则“不死于积而死于攻矣”,“当从缓治,只宜专培脾胃以固其本”。总之应根据具体情况,或先攻后补,或先补后攻,或寓补于攻,或寓攻于补。后世医家林佩琴在《类证治裁》中指出应“量新久,酌虚实,或一攻一补,或三攻一补”,可作张景岳理论之补充。3.《景岳全书·积聚》:“积痞在上者,宜灸上脘、中脘、期门、章门之类。积块在下者,宜灸天枢、章门、肾俞、气海、关元、中极、水道之类。凡灸之法,宜先上而后下,脐腹之壮用宜稍大,皆先灸七壮,或十四壮,以后渐次增加,愈多愈妙。以上诸穴皆能治痞,宜择而用之。”张景岳善用针灸法,配合药膏外用、汤药内服来治疗顽固积证。认为坚硬之积,必在胃肠之外、募原之间,药力难以到达,宜用阿魏膏、三圣膏之类以攻其外,再用长桑君针法以攻其内,继以灸法收功;如积久成疳,则还需服芦荟丸等以清疳热。具体灸法应先上而后下,循穴而施;但对于不可按穴者,则可在痞块之最坚处,或头、或尾、或突、或动处,察其脉络循行予以灸之则可。

需要注意的是灸法,“非一次便能必效,务须或彼或此,择其要者,至再至三,连次陆续灸之”,认为“无有不愈者”。张景岳此论对治疗顽固积聚之证有较强的指导价值。十一、喻昌《医门法律》:鼓胀《医门法律·胀病论》:“凡是癥瘕积块痞块,即是胀病之根。”明朝医家喻昌认为癥瘕、积聚常是引起鼓胀病的根源。癥瘕、积聚多由气、痰、血郁滞凝聚而成,久则积块日渐增长,气机壅滞更甚。气机壅滞引起脾胃运化失职,而致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清阳不升,则水谷精微无以输布、奉养诸脏腑;浊阴不降,则水湿浊液不能转输、排泄于体外,如此则加重体内水湿停蓄、清浊混淆。而癥瘕、积块常生长于腹部,势必影响肝脾气血运行而致气滞血瘀;同时影响肾与膀胱的气化功能,而进一步加重水湿内停。如此,血、气、水湿在体内停积凝聚,日久则渐成鼓胀。此论有助于进一步认识本病失治、误治的严重后果。十二、李中梓《医宗必读》:三期论治积证《医宗必读·积聚》:“积之成也,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初中末三法不可不讲也。

初者,病邪初起,正气尚强,邪气尚浅,则任受攻;中者,受病渐久,邪气较深,正气较弱,任受且攻且补;末者,病魔经久,邪气侵凌,正气削残,则任受补。”王肯堂在《证治准绳》中指出以初、中、末三期分治积聚,提出初起用“除”、“散”、“行”法;中期的标志是“块日益大”,应予“削”、“软”法;末期则应“住攻击之剂”,应予补气、通络。明朝医家李中梓则在此基础上,结合自己的临证体会,进一步提出治疗积证时应将攻补法与积证病程中初、中、末三期有机地结合起来,而且治疗积证不能急于求成,根据病情予以“屡攻屡补,以平为期”。具体来说,积证初起时,正气较强,邪气较弱,应以攻为主;中期由于受病渐久,邪气较深,正气较弱,则宜攻补兼施;末期时邪气痼结,正气削残,则宜先扶其正,再攻其邪。此论对临床诊治积证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颇受后世医家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