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如刀割一般,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眉眼,掩去万千情绪,“不是!”
西陵殇眸光微闪,抿着唇,疑惑地睨着她,一瞬不瞬。
“真的不是!”她红着眼睛淡淡一笑,“跟王爷没关系,王爷不要有什么压力。”
西陵殇依旧只是看着她,希望从她眼中看出端倪。
“夜已经深了,王爷早点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雪儿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明月,朝西陵殇微微一鞠,便跃过他的身边朝马车走去。
风吹起她薄薄的云锦裙,肆意地翻飞,与漫肩的青丝紧紧地盘旋在一起。
西陵殇自后面看着她,说不出心中怎样的感觉,只隐隐觉得事情远不是这般简单。
他知道她的性子,不争不抢、恬静内敛,是一个即使自己再委屈也不会轻易跟人家诉说的女子。
或许真的是他对她做了什么?
可是,为何自己就连一丝记忆都想不起?
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他仰头望着浩瀚的天空上闪闪亮亮的繁星,久久失神。
夜是那样宁静,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躺在草地上的车夫和易梓寒浅浅的呼吸。
半响,西陵殇才回过神来,转头瞟了一眼草地上的几人,不知这时易梓寒正梦到了什么,只见他梦呓了一声,翻过身去。
西陵殇勾了勾唇,滚动着轮椅朝吴昕的那辆马车而去。
草地上,易梓寒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清冷的凤眸深邃地看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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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他们继续上路,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密林的路很是颠簸,马车里,吴昕一边被颠得摇摇晃晃,一边偷睨着西陵殇的神色。
昨夜的事,他不提,她自也是不会问,只是她很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发现点什么。
可是西陵殇却是像欠眠很久似的,一直在不停地打着瞌睡。
即使有时醒着,也不像先前那般有事没事地捉弄她,而是一副面色沉静、满脸严肃的样子。
她知道,他心里有事。
出了密林,没多久就来到一个小镇上,虽算不上繁华,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马车在一个医馆的门口停了下来,西陵殇让雪儿下车去检查一下,可是雪儿却是死活不依,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甚至还流下了眼泪。
吴昕是第一次见雪儿哭,在她的眼里,雪儿一直是个外表柔弱、似水,内心强大、坚强的女子。
竟然是为了不想看医生而哭,而且还第一次忤逆了西陵殇的意思,这些都让她颇为意外。
看着雪儿倔强的样子,众人也不便插什么嘴,西陵殇也只得叹息。
马车继续一路往西,到达曾经西隅的京师,如今被东墨称为州郡,已是几日之后。
吴昕注意到,这其间,停车休息的时候,雪儿买了几次酸梅和李子,且又吐过几次。
慢慢地,一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浮出,可是,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一个待字未嫁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孩子?
但是看她的种种症状,不是害喜又是什么?
难道是红画舫哪个男客的?
也应该不会,以她对雪儿的了解,知道她是一个虽混迹于青楼,却是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高女子。
难道是……
西陵殇?
心口骤然一缩,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能呼吸。
不会,不会,她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妄自瞎揣测别人的事情。
还记得曾经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误会西陵殇,结果才弄得今日这般伤痕累累,她不能再犯同样的毛病了。
决不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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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个客栈里安顿下来后,因为西陵殇腿脚不便,就在客栈里留守,其他几人分散去打探有关乌参的消息。
西隅曾经的皇宫已被东墨的朝廷摧毁,只剩下残桓断壁和一大片废墟。
此处毕竟是曾经西隅龙脉所在地,对东墨来说,总归是不吉祥的,所以东墨朝廷也并没有将这一片地方再利用的想法。
吴昕腰夹三尺银剑、一袭青衣,满头青丝高高盘起,走在残桓断壁之上,望着满目的疮痍,蹙起秀眉。
这上哪里去找乌参呢?
骤然,一邪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无心,当真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
吴昕一怔,回过头,就看到易梓寒一袭红衣,站在断壁的那头。
风吹起他的墨发和红袍,妖冶地盘旋,他微抿着唇,看着她,绝艳得无法比拟。
她勾勾唇角,一声叹息,“是啊,一点都记不起了。”
“那无心想不想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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