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躺在床榻上,满脑子都是岳篱那句京师打仗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又没说是谁,她很想细问,却又觉得问不出口。
这时小腹的疼痛感却是更强了起来,一阵一阵,刚开始还可以间歇一会儿,后来,就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烈。
莫不是要生了?
她没有经验,但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啊,应该不会的吧?
岳篱端了一杯热水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大汗淋漓的模样,骇得脸色一变,连忙将茶盏放在床头的案上,上前搭上了她的脉搏。
“怎么回事?”吴昕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抚着阵阵坠痛的腹部,拧紧眉心,大口喘着气。
“要生了!”
“啊?真的要生了?”吴昕觉得不可思议,呼吸更加地急促,“那.....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来月吗?怎么.....”
岳篱微微拢了拢眉,“嗯,许是动了胎气,要早产了。”
动了胎气,她又没运动,又没受气,哪里会动什么胎气?
不会就因为听到说京师打仗吧?
原本听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伸到棺材里面,就已经够后怕了,现在还要早产?
见岳篱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去哪里?”
岳篱一怔,回头,就看到她面色如纸、冷汗淋漓,双眸中都凝满水雾的模样,他微微一笑,“我去将村里的稳婆请过来。”
见她一幅怔忡的样子,他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曾经叱咤风云的右统领、女将军,什么伤没有受过,竟然还怕生孩子。”
吴昕顿时就红了脸,窘迫地咬了咬唇,嗫嚅着:“你明知道这是两码事,不一样的。”
岳篱又是一笑,“嗯嗯,放心吧,真的没事的,你先躺着,存一些体力,等会儿用。我很快就回来。”
吴昕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想了想,又说道:“你.....你不就是医生吗?”
说实在的,她这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真的还没搞清楚,难道稳婆做的事,他一个曾经在皇宫里混的太医都做不来吗?
岳篱一愣,旋即脸就红了个通透,抿了抿唇,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我不方便。”
说完,就连忙转身出了小屋。
不方便?
吴昕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禁弯起唇角,是啊,这是古代,哪会像现代一样,妇产科的医生还有男的。
岳篱带着村子里的稳婆和一个打帮手的小姑娘过来的时候,吴昕已经痛得处在半清醒半迷糊状态。
她紧紧咬着唇,有殷红的血自咬破的唇边流出,印染在她苍白的嘴角,是那样触目惊心。
岳篱禁不住眸色一痛,走到床边,自袖中拿出一块绢子,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抚摸着那被汗水濡得湿透的发丝,轻声说道:“无心,痛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吴昕嘤咛一声,睁着迷蒙的双眼,抓住他的手,“岳篱.....我不会死吧?孩子不会死吧?”
这个孩子,她和西陵殇的孩子,这般来之不易,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岳篱温润一笑,如日月霁光般明媚,也让她的心里稍稍安定,“不会的,放心吧,一定不会。”
那边稳婆已经开始忙开了,一边吩咐小姑娘拿出剪刀、蜡烛、铜盆等物件,又让岳篱去取了热水过来。
小腹又坠又沉的疼痛更加猛烈地袭来,吴昕眯着眼睛,看到稳婆将尖尖锐利的剪刀放在烛火上烧红,她只觉得浑身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其实也是,她身上大伤小伤无数,怎么今日就怕起这个了?或许是太想要这个孩子吧?
越是在意,就越是惶恐和不安。
痛越来越锥心,她终于忍不住低吟了出来。
岳篱忧虑地看了她一眼,满是心痛,然后又转过去,对着稳婆说道:“应该差不多了,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在门口,有事叫我!”
稳婆一边将吴昕的双腿抬起来,一边抬眼看他,“你是孩子的父亲,做什么还要回避?你又是懂医的,在里面有个什么事,还能有个帮手。”
“我.....”岳篱一时窘迫地红了脸,正有些不知所措,手就被吴昕抓住,她已经冷汗淋漓、脸色苍白,皱着眉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岳篱垂眸,稍稍犹疑了一下,就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轻轻坐在了床头,想了想,又起身换了个方向,面朝床头,背朝着稳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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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东墨皇宫,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宫女太监们逃难的身影,也有的听说是曾经的皇上西陵殇,便也不恐慌,只是暂时躲去宫中一些可藏身的地方,准备等着战事结束,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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