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夜里。
吴昕望着怀里的含着她***,却早已睡过去的小墨儿,微微弯唇,这个家伙,老是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轻轻将他放在床榻靠墙的那边,她才挥灭床头的烛火,躺了下来。
夜很静,很静。
她拥着被子,浅浅而眠,脑中不断晃过许多画面。
一会儿是西陵殇躺在曼霜家西房的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伤势严重,几乎没有呼吸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陈君浩猩红着眸子、带领万千将士摆成一个百变阵法的样子。
就这样不知反复了多少次以后,她终于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辗转却是再也无法入睡。
披了件中衣,坐了起来,轻轻地靠在床头上,心绪纷乱。
她一直以为时间可以让她放下一些东西、忘掉一些东西。
这两日她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不提、不说、不想,并不就是忘记,而是藏在了心里的最深处,稍稍一碰,就会呼之欲出,那种思念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蔓延至每根神经、流入每根血管,只一瞬间,就能夺了人的呼吸。
听说他夺回了江山万里,她高兴;听说他大张旗鼓选妃,她难过;听说他陷入困境,她担心……
原来,他的一切都在左右着她的情绪,即使不再见面,即使遥隔万里,她依旧是为他笑为他哭,为他高兴,为他难过。
她该怎么办?
她想他、念他、担心他,却不能和他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黑暗中,墨儿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又接着睡。
吴昕勾了勾唇,难道这么小的孩子也有梦吗?她不知道。
抬手轻轻摸了摸墨儿的小脸,她不能害了他,她不能伤害西陵殇,也不能让墨儿活不过三岁。
所以,她就必须接受这些煎熬,她注定不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但是,如今那个男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她有着一些陈落衣的记忆,所以当她听说摆成像鸟儿一般的阵法时,就有一些零碎的画面从脑海中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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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越来越紧张,陈君浩的军队控制了天洲的各个要塞,所以李默的大军根本无法进去天洲支援。
李将军也试着强行攻入,结果损失惨重,想着是万千将士的性命,所以后来也不敢贸然行动。
连朝廷支援天洲的粮草等物资也是送不到里面去,眼见着一日一日弹尽粮绝,李将军只得带一小部分人找了条山路、避开陈家军的视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辗转进了天洲。
可是,一小部分人对于如今的天洲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更何况,更何况,一日参透不了那个什么阵法的玄机,一日就破不了敌。
天洲的百姓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想逃却是又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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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篱提起药箱出门的时候,被吴昕喊住。
“岳篱……”她舔着干涩的嘴唇,声音暗哑,吞吞吐吐,似乎在鼓着很大的勇气,“那个,能帮我照顾墨儿十来日吗?”
岳篱看着她,一如以往许多次一样温润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没有问,就等着她继续,没有一丝震惊,没有一丝探究。
“咳…..”她清清喉咙,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要去趟天洲。”
她想了很久,有些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让她假装不知道,她做不到,与其这般担心,不如主动做点什么。
所以她决定要去帮那个男人,反正帮了只要不让那个男人知道就行。
她没有说去天洲干什么,以为岳篱会问,毕竟那边现在兵荒马乱,人人都想从那里出来,而她却是要去。
出乎意料,岳篱并没有问,只是静默了几秒,接着,就笑着说,“好!”
看着他这个样子,吴昕觉得心里面堵得慌,她知道,他面上这般温润清冷,心里面其实早已经百折千回。
“岳篱,我一定会回来的,十日之后,是墨儿的百日,我们一起给他庆祝,好不好?”
岳篱依旧是淡淡地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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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青衫、墨发飞扬,吴昕骑着马、日夜兼程赶到天洲的时候,已是几日之后。
因为有着陈落衣一些零碎的记忆,所以她对这个与西隅接壤的天洲,也并不陌生。
一一躲过陈家军的视线,终于进了天洲城里。
此时的天洲城已是哀鸿遍野,但四处还是贴着东墨招收士兵的公告。
毕竟外面的援兵进不来,也只得在天洲的百姓里面征集补充。
可是百姓终究只是百姓,又没经过专门的训练,不要说拿枪拿刀了,心里素质上都接受不过来,已经人人自危,哪还有勇气来参军,公告贴了许多,但是前来应征的热血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吴昕在大街上走了一圈,来到一个征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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