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目光转动,她终于意识到他走进来了。
欧子骞淡淡一笑,在她身边坐下:“菱儿,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林菱也冲他笑:“只是觉得有点累。”
说着,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感受到了他手心的冰凉,她一怔:“子骞...?”
“菱儿,”他撇开了她的惊讶,只道:“爸妈让我继续回温哥华读书,我旷课这么久,学校已经打了很多电话来问了。”
--他要走了--!
林菱觉得无比愧疚:“子骞,都是我,是我害你耽误了学业...”
“别说了,菱儿,”他笑着,又立即垂下目光,不让过她看到他眼底的不舍与悲伤,“这个给你。”
再抬头时,他已敛住了情绪,将一个东西放入了她的手掌之中。
林菱抬起手一看,是那枚她还回去的戒指,“这...”她本要说她不能要,却被他轻轻摇头打断了:“菱儿,这不是我在珠宝店买下的戒指,我出生时,奶奶亲手给我带上了它,它已经跟随了我二十四年了...”
闻言,林菱慌忙摇摇头,将戒指往他手里塞:“我更不能要了...”
欧子骞反抓过她的手,将戒指紧紧的包裹在了她的手心:“菱儿,我只想把它给你。我告诉你它的由来,是为了让你明白,它不一定是求婚戒指,它还可以被用来送给心里最重要的人。现在我把它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幸福平安。”
“子骞...”她已泣不成声。
“傻瓜,别哭。”欧子骞为她仔细轻柔的拭去眼泪,以后她哭泣的时候,他可能再不能陪在身边!
不,不,他并不是害怕与萧峻泽竞争对抗,只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做,她又何来幸福、平静的生活?
如果萧峻泽真的能用生命来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愿意只远远的,守护着她。
“菱儿,我走了!”说完,他再也不容自己犹豫,起身走出了病房。
“子骞...”林菱终究不舍,她有一种预感,似这次他离开,便将永远的走出她的生命。
她明白现在的自己,再不能挽留他,但...
“菱儿,”站在门口,他终于还是回过头,深深凝视着她:“不要害怕,我的心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泪如雨下,咸苦的滋味弥漫在整个口腔,将喉咙浸得发疼,让她说不出一个字,只能重重的点头。
子骞,为了不让你担心,为了让你从此忘记我,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夜来了去,去了又来,林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说:高烧39。
----你们搞什么,不是说好好的吗?伤口怎么会感染?------
---先生,这个也说不好的呀,病人的体质本来就弱,我们已经给她吊了消炎水,现在已经退到38度了---
--我不管,总之明天她再不退烧,我就把你们医院给砸了--
是谁在她耳边吵呀,真吵,不要吵行不行?
--菱儿,菱儿,你感觉怎么样--这又是谁在叫她?
是子骞吗?不,不,他已经走了。
是萧峻泽吗?不,不,她不允许他这么叫她。
那还有谁呢?
爸爸?
妈妈?
如果是妈妈就好了,妈妈,我好想您...迷迷糊糊间,她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窗外天刚亮,一缕缕薄阳洒落被子上,病房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听见呼吸声。
呼吸声?她一愣,目光转至床沿,只见一个趴睡在床边,短短的头发,白色的衬衣领...不是护工,而是萧峻泽。
林菱的一颗心顿时慌乱起来,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闭上双眼。
片刻,他均匀沉闷的呼吸声又传了过来,一下一下,击打着她的耳膜,仿佛在告诉着她他有多累,有多辛苦,她高烧昏迷的这几天,他都守在床边!
不,不,她在心里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昨晚凑巧在这里,所以今天她醒来了,才会看到他。
“嗯...”忽地,病床轻轻被摇动,意识到他已经醒来,林菱更不敢睁眼了。
萧峻泽看了看她的脸色,大手抚上她的额头仔细探了探,一边自言自语,“好像退烧了...”
说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度计,手伸入被子中,将温度计夹在了她的腋下。
他的动作是这样熟练,只是冰冷的温度计触碰到她的手臂时,她差点儿打个寒颤。
半晌,他的手又伸入被中来,取走了温度计。
“果然退烧了。”他语气愉快的说着,在她身边坐下,“菱儿,你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林菱心中一抖,以为他是窥破了她的假装,然而他说完后,只是俯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便走出病房去了。
林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敢睁开眼来,她昏迷了多久呢?子骞是不是已经回温哥华去了?
她正好奇的想着,忽然传来了说话声:“现在还不能进去看她,她还没醒。”
萧峻泽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过之后,一个哀求的女声接过他的话:“求你了,萧峻泽,我就看她一眼,只要我亲眼看大她真的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夏尔蓉?--
林菱听出了她的声音,马上冲门外喊道:“尔蓉,你进来吧!”
因为好几天没说话,这一喊马上扯得嗓子发疼,她忍不住咳起来。
“林菱!”夏尔蓉和萧峻泽推门进来了,萧峻泽跑在前面,一把扶住猛咳的她,骂道“谁叫你这么大声说话啦!”
夏尔蓉也赶上来,担忧的看着她:“林菱,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言语间,奇怪的透出了阵阵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