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菱有点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刚才说话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萧峻泽吗?
那个阴狠、深沉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和她此刻眼前的这个真是的同一个人吗?
她实在不敢相信,因为现在的这个男人,说话时语气带了浓烈的情绪,眉眼都在跳动,分明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男孩!
“我好看吗?”忽地,他瞪着眼睛问她,脸上带着狭促的笑意。
林菱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将头转回去了。
好容易吃完早餐,她本来想要躲开他的,可还没将轮椅摇到门边,他又赶上来了:“菱儿,你去哪儿?”
“没,”她只好摇头,“不去哪儿。”
萧峻泽一笑,“那好,咱们去做物理治疗吧!”
他不由分说的推起她的轮椅,咕噜噜的下了台阶,很快便来到了小树林。“来,”他拍拍木质的单杠,“让我看看这半个月多来,你都有些什么进步?”
在他面前,林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这半个月以来,她扶着单杠,可以缓缓移动了,但都是半趴在单杠上,那姿势太丑!
“我…”她开始找借口,“我有点不舒服,等会…下午再来吧。”拖得一时是一时。
萧峻泽看着她:“怎么?怕被我看到那丑样子?”
林菱一愣,怎么她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放心吧,”他走到她面前,“我每天都看你的丑样子,已经习惯了。”说完,他俯身将她抱起,让她双手抓住了单杠,才慢慢的让她双脚落地。一旦双脚着地,林菱便将右脚抬起了,用已经差不多好了的左脚支撑着身体。
“你怎么知道…”她不忙先练习,而是转头问道:“你的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你每天都看到…?”之前他分明不在这里!
萧峻泽莫名的笑着,就是不回答,反而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快点练习吧,早点好,就不必让我看到丑样子了!”
他站在林菱的身后,双手紧抓住她的胳膊,“好,现在开始!”
林菱无奈,只好抓着单杠,开始缓缓移动着右腿。
经过这么久的练习,她的右腿已经能着地了,但停留时间却不能过长,刚一着地,便马上要换左腿。
如此几下,她的额头便是汗如雨下。萧峻泽见了,不禁皱起眉头,手臂靠在单杠上不动了。
林菱走了一步没走动,奇怪的转头看着他:“怎么?”
他没有说话,伸手为了她拨开了额前被汗水湿透的发,才道:“累吗?”他的问题真是出人意料,让林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低下头继续练习。
见状,萧峻泽也没有再问,陪着她继续练习。
许久许久,两人都默默无言,却又各有心思,于是谁都没有发觉,彼此间越来越吻合的默契。
吃过午饭,他逼着她午睡,说什么睡觉的时候伤口恢复得最快,林菱反正抗争不过他,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想东想西睡不着,她只好闭着双眼假睡。
“咔…”忽然听到一声门响,她不自觉的睁开眼,只见他走进来,也在床上躺下了。
“你…”她奇怪又慌张:“你为什么要午睡?”你又没有伤口需要愈合!萧峻泽踢掉脚上的拖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睡午觉的经历了,现在要补回来!”
林菱不语,她知道他没有夸张,他和爸爸没有血缘关系,能成为林氏集团的副总裁,一定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可是如果他要努力表现优秀的话,那么现在他为什么在这里呢?
“萧峻泽,”她忍不住奇怪:“你在这儿,爸爸交待给你的法国的事怎么办?”
“哦,”闻言,他饶有兴趣的转过身,面对着她:“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我来了?”
关心你?林菱斜了他一眼:“我只是好奇罢了。”
可他仍然要说:“好奇一个人是关心的开始嘛,。”
说着,他哈哈一笑,伸手把玩着她的长发:“怎么说呢?有的人用一个月做一个星期的事,有的人嘛,一个星期就能把一个月的事情做好!”
林菱只有小学二年级文化,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她也不想继续问,免得他又说她的好奇是关心他的开始。
于是,她闭上双眼,又准备装睡。
萧峻泽在她耳边轻声一笑,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那边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你在这儿,直到你的腿好了为止。”她担心吗?担心他不陪着她?真可笑。
林菱努努嘴,才发现自己听了他的话,居然再没法子冷笑。
这个午睡,到后来真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林菱再醒来,阳光已经斜照在了窗户上,映出落日余晖的色彩。
她依旧在他的怀里,而他则将头搭在她的肩膀,细微沉稳的呼吸声,证明他睡意正鼾。
房子里安静极了,偶尔有风吹过,回廊上便响起贝壳风铃的脆响。
林菱的意识有些迷糊,间或有些清晰时,她便觉得自己正置身一艘平稳行使的木船之中。
这只船在深蓝色的大海中缓慢前行,似没有方向,似无需方向,因为这大海的名字叫做幸福。
而这只船的航线叫做天长地久。
晚饭他们吃得很简单,因为萧峻泽睡得很晚才起来,又说要去看什么村民们寻找夜明珠。
“快点,快点,菱儿!”
看着他呼噜呼噜吃着面条,又一边催着她,嘴角粘着面条的滑稽样,林菱强忍着,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