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五天了。
林岳君在记事本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叉,今天还没有收到林菱的任何消息。
他派出去监视孟雪菱的人说,她和林菱住在城北的一个小区里,屋主正是给她治病的赵医生。
她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先去菜市场买菜,偶尔和林菱去繁华的商业区逛逛,更多的只是在家里不出门。
疯病已好的她居然和十多年前的她一样,保持着这种深入简出的生活习惯。
不应该呀,林岳君看着这报告,难道她不记得她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翻过这一页,接下来的一页贴了几张照片,都是他的人暗地里拍的。
照片上,林菱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一只手捏着林菱的脸颊,一边低头浅笑着,眉眼之中都是淡淡的笑意,就像…
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鼓起勇气牵过她的手,她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怎么想起这些,啪的将报告重重合上,他坚决阻断了自己的回忆,他不应该想起她的任何表情,因为当年,她也就是用这些表情勾.引了别的男人!
该死!
他狠狠用拳头捶打在了桌上,把推门进来的助手吓了一跳。
“林…林总!”
他站在门口不敢进,等待着林岳君的许可。
“什么事?”林岳君冷声问。
助手上前,将一封信放到了他面前,“林总,这是秦闻翔律师事务所来的律师函,请您过目。”
律师函?
林岳君奇怪的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林岳君先生:
受孟雪菱女士委托,兹林氏集团股份分红一事,特来函。
孟女士系林氏集团股东之一,持有林氏集团百分之三十股份,市值三亿一千万。但孟女士从公元1990年至今,从未收到任何有关林氏集团的分红,请林岳君先生给予合理解释并按林氏集团年报利润补足孟女士应得的分红。
对此,孟女士保留一切诉诸法律的权利。
“岂有此理!”林岳君暴怒而起,一把将律师函撕得粉碎,“林菱,我给你时间,你就让我等来这么个东西!”
“备车!”他大吼。
助手赶紧跑出去备车了。
已经第五天了,林菱坐在窗前发呆,好想去海边木屋看看他。
可是每次打电话他都说他很好,不需要担心,但她怎能不担心呢?
到今天,她在心里一直憋着的事情,也该跟妈妈说了。
“菱儿?”
正想到妈妈,妈妈便走来她身边,“怎么?有心事?”
林菱抬起头来,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妈妈,我…”
她正准备把事情说出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猛烈急促的敲门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这么凶狠的,会是谁?
林菱走在前面想自己去开门,却被妈妈拉住,“菱儿不要,”她的嘴唇都在发颤:“是他,林岳君!”
她让律师发出了律师函,今天他应该收到了。
她害怕,林菱反倒平静下来,“妈妈,你不要怕。”
她拍拍妈妈的手,然后走到门后,将门拉开了。
果然,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林岳君,正愤怒无比的看着她,凶狠的质问:“林菱,你什么意思?给我那样的东西就算是完成了你的许诺?!”
林菱没有回答,只道:“我们说好的时间还没到,你不必这么快下定论。”
林岳君冷笑,“你好大的本事,难道你因为一封律师函能改变什么?你别太天真了。”
“律师函是我发的,你用不着对我女儿大呼小叫。”孟雪菱走上前来说道,目光却往林菱看了一眼,似疑惑,似惊讶。
林菱知道她为他们刚才说的话不解,凝神静静的看了妈妈一眼,请求她相信自己。
然后,她见妈妈冲她微微点头,一步步走上前来,站在了林岳君的面前。
林岳君沉着脸,阴冷的眸光深不见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菱儿,”孟雪菱先对林菱说:“你先出去一下,妈妈有点话想跟他谈谈。”
“妈妈…”林菱担心…
但见妈妈对她轻轻摇头,又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她也只好点头:“那妈妈,我就在外面。”
门关上了,孟雪菱也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她心里还是害怕的,所以不能让自己站着,让他看到她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你想要我手中的股份!”
她背对着他说道,听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在她身后停住,却半晌无语。
她一呆,不自觉的回过头去,立即被他掐住了喉咙。
他的手很凉很凉,凉到让她从心底发颤,“你…你干什么!”
她拼命推开他,“你疯了!你别忘记,就算我死了,我的股份也轮不到你!”
“那你怎么不去死?”林岳君从心里到眼神都在痛恨,“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孟雪菱沉默,她知道他恨她,十多年前,她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恨才逼得自己发了疯,当,然现在,她不可能再疯一次了。
她早就想好了如果再见面,她还可以对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