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司冷炎从宫里回来了。我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睡着也没有动,更没有跟人要过一滴水,即使饿到头晕眼花了,也不肯吃饭。
司冷炎进来,那丫环对他摇了摇头,无声地行了一礼就出去了。他走到床边来,叹息着抱起我道:“小叶子,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多少吃一点吧!即使要生气,也得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对不对?来,我来喂你。”
半盏茶功夫的安静过后,他再次泄气地放下了碗,顿了一顿,他对门外高声喊道:“青纱!”
“殿下!”一个青衣侍卫徒然如幽灵般出现在房中央,连风都没有动过。
“立即进宫去跟皇上拿七星神草,就说是本殿要的。”
“是!”青衣侍卫应了一声,又如来时一般悄然消失。
“小叶子,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惟有一点,你绝对不能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永远也不会。”拥住我的臂膀收紧成锁,誓要禁锢我的一生。
静静地闭上眼睛,若是这具不准备再支撑下去的行尸走肉,他想留,便留住吧!留也留不了多久了。
“殿下,神草拿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饿到昏昏沉沉,即将眩晕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将我惊醒了过来,无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被司冷炎抱在怀里。听见侍卫的禀报,他略显惊慌急切道:“立刻拿到厨房,让人熬成汤汁送过来,快,快点!”
“是!”
“小叶子,你听到了吗?”司冷炎欣喜地抬手轻抚着我的脸,柔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有了七星神草,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不吃饭都没有关系。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休想再次逃开我。”
扭头躲开他的触碰,是真的厌倦这个世界了。就像不肯吃饭一样,我不张嘴他还能强塞不成?
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强塞。被点穴功制住不能动弹,不能反抗的时候,司冷炎以手钳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嘴,然后自己饮了一口丫环送来的汤,对着我的嘴以口辅入,而后紧紧地含住我的嘴巴,让我想吐也吐不出,只能无奈地吞了下去。
知道自己反抗无效,再不用他强来,我乖乖地张嘴,配合了。但他还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固执地喂着我。就这样,一碗汤慢慢地见了底,一滴也没有浪费。
对于他喂完汤后不肯离开,反而深深地缠绵下来的吻,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无喜无怒,意连羞涩都不觉得有。
他解开了我的穴道,但是,瞪大眼睛茫然地望着顶上的帐,我却没有反抗,任由他轻薄地将手探入了我的衣衫,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玩具吗?
既然,已经无路可逃,我又何必垂死挣扎,不过更添了几分身不由己的悲哀而已。
“小叶子……”身上,他的动作很快停了下来,抬起头,他伤心地轻摇着我,低声道,“小叶子,你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我知道自己对你造成了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害,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不肯理我,我觉得自己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呜呜……”说着,竟细细地哭了起来,温热的泪珠落到我的脸上,而后慢慢地滑进耳朵里,痒痒的,麻麻的,瞬间就占去了我的听觉,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他伤感的声音,缓缓缓缓的,遥远得仿似来自于天际:“你知道吗?我原本是靖国公府的三公子,我娘曾经是这秀云城中有名的美人,虽然只是靖国公的小妾,却也是受尽宠爱,连带着我也深受靖国公喜欢。”
“三岁生辰那天,靖国公为我大办酒宴。席中,他不知是从哪个碎嘴的客人口中听说我娘红杏出墙,在外面养了野男人。就立即当着无数宾客的面拉着我与他滴血认亲,结果我真的不是他的儿子。他羞恼交加,命下人狠狠地打了我们母子一顿,当场就将我们俩赶出了国公府。”
“我娘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被靖国公府赶出来之后,她根本就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还要带着我。我的外祖父只是一名七品小官员,他不敢收留我们,怕得罪靖国公。我们母子俩被迫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因为没钱治伤,没多久,娘就病死了。我那时候小,没法替她料理后事,只能让她爆尸荒野。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尸骨都还没有找到。”
“四岁开始,我一个人独自混在乞丐群中,坚难求生。个中滋味,相信同样有过这种经历的你不会陌生。那些年龄比我大的乞丐都欺负我,总是抢我好不容易讨来的食物。如今回想起来,那两年我没有饿死冻死街头,简直是奇迹。”
“六岁的时候,我被街上一个陌生大叔贩卖到了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当**,就在我差一点被那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毁了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忽然从天而降救了我。那时候,我惊喜地以为自己遇到了救世主,可是原来不是,他不是神,他根本就是个魔鬼。”
“他将我带到了终南山,指着一个与我年纪相差无几,却穿得华贵非凡的男孩跟我说,他叫青龙,是我的师兄。以后我就叫朱雀。他当着我们二人的面,立志说要将我们培养成这个世界最顶端的两个存在,他要我们将来斗给他看。他说要我们一正一邪,一黑一白。就像他教青龙绝顶的医术,却教给我最厉害的毒术一样。他让青龙拥有着最好的学习环境,教给他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这才培养出他那一身仙般的神圣高洁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