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空寂的走道上只有易锦梓轻轻的脚步声,暗暗绕过守卫的眼目,来到以前阿龙所在的那个房间。
轻轻旋开门,她看着以前阿龙所呆过的房间,眼眶不由微微湿润。
快步过去衣橱,她翻找出阿龙曾经最终爱的米白色衬衫与黑色西服,小心将之叠起,一件件放在床头。
“阿龙,对不起!”微垂着眼低声呢喃着,易锦梓轻抚着那些衣服,心底微微抽痛。
方才她一觉醒来,已是满头大汗。
梦中的阿龙一身湿透,手握着短枪,直直地闯进了自己的房间;那双她一直认为温润如水的眼睛,此时只喷射着仇恨的光芒,直射依然熟睡的段延祺。
然而,在她害怕地想要奔过去阿龙的身边时,原本睡着的段延祺突然睁开眼,邪笑着伸手拦住了她,并在易锦梓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手一扬,一把黑色的枪出其不意地射中阿龙的心口,让他口喷鲜血,重重地倒向地上。
至死,他的身上始终是那湿透染血的衬衫,连一身干净的衣服都没有。
唉!
轻叹一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梦见这样的阿龙!
一直以来,自己虽沉浸在阿龙的死因中悲痛不已,可是梦中所见的阿龙从来都是温温柔柔、清清俊俊的样子,总是安慰着自己要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而这次,似乎阿龙变了一个人一样,眼里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而且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得她想起那个梦便如同再经历一次阿龙死时的惨痛,心如刀绞。
或许是当日阿龙死得凄凉,不仅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便是连一身干爽的衣服都没有人替他换去。这样的遗憾不仅仅是易锦梓的遗憾,也是阿龙自己的遗憾吧!
如今,她已经决定要好好活下去,暂时不能下去陪他,想必他一定很冷、很孤寂吧?
“阿龙,你的心愿我会为你完成,你安息吧!”紧紧地将衣服抱在怀中,易锦梓决定离开。
她要将这些衣服烧给死去的阿龙,虽然她无法亲手为他换上,可是至少让他不再穿着湿透的衣服,不再清冷。
转身,脚却被床边的柜子绊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也让她回头看到,那个阿龙曾经的床头柜抽屉,由于这一碰而半开了下来,里面一个黑色精装日记本露出一角展现在易锦梓的眼底。
好奇地瞥一眼,易锦梓心突然一动,返身回去蹲下,从抽屉中抽出了那个记事本。
“沧桑的不仅仅是人心,还有那随着年华老去日渐深远的破碎记忆。”。
随意地翻看一眼,不出所料,确是阿龙平时记录的闲散日记。
手抚着书着‘降龙‘二字的刚劲字迹,眼前,仿佛看到那个笑得温柔、眼底却藏着淡淡忧郁的俊美男子。
她没有想到,以他那样的男子,竟然也有着将心思记于纸笔的习惯。
或许一个外表随和却不善言词的人,只有将自己的内心与自己交流吧!
而认识自己以前的阿龙,又到底是一个怎样性情的人?他的人生,到底有多少的无奈与欢喜?
“唉!”轻轻地合上日记本,易锦梓轻叹一声,小心地将本子放在衣服内一同抱进怀中;如同藏着至宝一般,面上溢着回忆的温暖轻笑。
鼻子却微微发酸,眼中有种叫种泪水的湿润轻溢眼眼眶,让她忍不住心中惆怅。
“吱!”门不经意间被人轻手关上,易锦梓心一惊:“谁?”。
回头却看到,是负责龙泽安全的潇金,一张俊美的面容此时带着让她不安的笑容,直直向着她走来。
“你要做什么?”下意识地紧张,易锦梓知道此人是阿龙曾经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个潇金;上次自己与阿龙得以顺利逃脱,除了因为杜医生帮忙外,此人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
可是自从自己回来后,由于一直病着,也不曾与谁过多接触;而这个人,与他见面也仅是点头之交,之间根本没有过任何交谈。
此时他突然半夜来到阿龙的房间,所谓为何?
“易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听到房里有声响,才顺便过来看看。”潇金淡淡地笑笑,眼睛看到易锦梓怀中抱着的那些衣服还有一本封面精致的本子,眼角不由扬起一抹深意。
“哦,我只是过来收拾一下阿龙以前的衣服...”易锦梓面上一红,在潇金的目光下,低声回答。
此时,她觉得自己像个贼一样,偷偷地潜进房间偷东西被人抓个正着。
“呵呵,没关系的!龙哥生前最关心的便是易小姐你,有你常来收拾他的衣物,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该感到欣慰。”微微一笑,潇金面色如常,似没看到易锦梓面上那淡淡微红。
“嗯。”淡淡地笑笑,易锦梓很难得在这个别墅中,听到有人会称呼自己为易小姐而不是夫人。
似乎这个男人是个例外,自始至终,只叫自己易小姐。
呵,也难怪阿龙生前很是欣赏他,果然此人不仅冷静淡然,性情也极端的清正。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点点头,易锦梓刚打算出门,想到上次他放了她们还没有道过谢,不由微转过身子认真地对潇金一低头,郑重地道谢。
潇金眉头一扬,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很快地明白了她的意思,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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