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种比方才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道迅速地在鼻际漫开,易锦梓不明白,原本还清清淡淡的夜晚,怎么会有这种怪味。
她更奇怪,他并不是不会游泳,为什么要这样费力地将她托离水面,致使两人都无法快速地游上池岸?
终于,在前后大约十分钟的光景,易锦梓被段延祺托上了池岸;等回头看着攀住池壁上来的段延祺时,她的嘴巴忍不住张得大大的,怔怔然发出不半点声音来。
眼,突然有点恍惚,心也莫名触动。
不因为看到他一身是水的狼狈,不是看到他脸上的水珠正滴个不停的感动,不是看到他连西装都没有脱就跳下来救她的震惊...而是,她看到他的衣服,竟然破破烂烂,似被什么峰利的刀口割成一条条的状态。
“你你,这池...”虽然只近中秋,然而全身湿透后再呆在夜风下,一吹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齿冷。
易锦梓张口结舌,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抬起手臂一看,竟然有一个拇指宽似被利器割破的血口。
再转头看他,那一条条破败的衣服,一定也是池时同样的东西造成的。
“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没有理会易锦梓的讶异,段延祺跃上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上前拉过她的身体左右察看,在发现她的手臂被咬伤之后,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急促地向别墅内走去:“为什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如果不是我方才停车时看到那像是你的身影,那你今天便出事了。”。
呆呆地被他抱在怀中,易锦梓关心的不是她是怎么来的问题,也不是他如何会知道她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她想知道的是:刚才那个所谓的水池,是不是澜茹曾经提到过的——食人鱼池。
“祺哥?”
“祺哥,发生什么事了?”
一跨入大厅,两旁的守卫看到如此狼狈的段延祺抱着夫人进来,纷纷吓了一跳;却不见段延祺回答,只是一脸急匆匆地抱着易锦梓直奔楼上。
“啊,出了什么事了?段先生、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一身是血水的段延祺抱着浑身湿渌渌的易锦梓上楼,澜茹吓得话都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夫人不过是独自出去散散步,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没时间理会他,段延祺轻轻放下易锦梓,看到她有些呆泄的神情,也没有管自己身上的伤,只快速地打电话通知杜逸寒:“逸寒,锦梓受伤了,你快过来一趟。”。
说完,她便吩咐澜茹赶紧给易锦梓清洗一下更换衣物,生怕她着凉再生病了。
“是!”澜茹迅速地拉起易锦梓,却见她有些古怪地看着段延祺,美眸仿佛见了鬼的震撼。
“走吧,我先带你去清洗一下。夫人?”拉不走易锦梓,澜茹正在着急,却听半天不动的易锦梓突然冒出一句话:“刚才那个,是不是放养了食人鱼的鱼池?”。
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段延祺一呆,默默地点了点头。
“食人鱼塘?”而澜茹却更是大惊失色,前前后后将易锦梓察看一遍,而后大声叫道:“哎呀,夫人你的胳膊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去花园散步的吗?怎么会走到后花园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了...”
“谢谢你救了我。”看着那个一脸冷俊的男人,易锦梓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到,脱口道了谢;而后在看到他眼里惊呆的神情时,面色一变,迅速地赶在澜茹出声前走进了浴室。
留下段延祺一人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而后,好看魅惑的唇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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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延祺说,你又受伤了?怎么回事?”接到段延祺电话便匆匆赶来的杜逸寒,路上还疑惑着为什么易锦梓又会受伤了。
以延祺的态度,怕是不会再伤害她的,难道他们遇袭了吗?
现在看过了易锦梓的伤,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被食人鱼咬了一口,包扎上已经没事了。
可是在替易锦梓察看的过程中,他却有点心不在焉。
听易锦梓说了出事的大致过程,他明白,延祺为救她同样跳进了池中;并在易锦梓刚被咬了第一口时,及时地将她托离水面。
可是他了解食人鱼的习性,一旦有生物接近,便会迅速地聚围;如果有血腥味散出,那它们的凶残便会立时激起,转而迅速地群起而攻击落水之物,齐力将之啃食殆尽。
而延祺在手中托了易锦梓的情况下,脱险的速度便大减,他一定被那些被食人鱼伤得不轻!
该死,这个女人被咬两口又不会死,他就不会赶紧救了她迅速离开池子,非得让自己多遭两分罪。
“真该死!”想到此,他的面目立时变得暴怒,吓了正小声询问情况的澜茹一跳,声音也显得有些委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会让夫人独自下去了...”。
“不关你的事,澜茹,是我自己不小心。”易锦梓轻声安慰,虽然从没有见过如此神情的杜逸寒,可是看到澜茹一脸委屈的样子,却不忍心她自责。
只是她亦在心里为那个男人微微担心,想他用力将自己托离了水面,那他在池中一定被那些食人鱼攻击了;那他身上衣服莫名破烂的原因,便也不言而喻了。
可是她的心才微生担忧,便迅速被理智唤醒:那水池里的食人鱼还不是他为了害人而放养的,如今虽说是因为救她,可是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他自食其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