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锦梓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段延祺正等在那里。
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他猜到,她知道了一切。
“哭过了?”唇角轻扯,他上前温柔地想拉她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避开。
“我困了,想早点休息。”易锦梓淡淡的声音微微沙哑,却没有任何感情。
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回避,她微低着头绕过他,径自走到床边。
“嗯,我只是想看着你。既然你累了,那就早点睡吧。”他还是在她接近自己身边时,将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怀中。
如同拍哄着一个孩子似的,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将愣住的她整个拥在怀中,声音轻柔。
意外地没有挣扎,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与他相处。
她明白了当年那不该又残酷的一切,却又清楚地记得他对她所施加的一切;所以,此时她最想做的事,就是避开他、不要看见他。
“谢谢你的关心,麻烦出去时顺便帮我把门带上,谢谢。”她淡淡地说着,任由他的动作,并不挣扎。
看着如此安静的她,段延祺不由轻叹一声,放开了她:“晚安。”。
低下头,他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轻吻,那里,曾被她撞伤的印痕已经完全地消失了。
再度深深地凝视她并不看向自己的脸,段延祺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从没想过,他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更没想到,他想留下的脚步,却被她豪不留恋的声音打败。
“刚才,我对那个闻毅君承诺过,我会一辈子对你这样好下去。”直接离去的脚步还是在门口顿了一下,而后,他听话地带上门,留下听了他这话而再次呆住的易锦梓。
毅君?
缓缓地回过心神,她疲惫地坐到床边,伸手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
毅君找过他了吗?他们之间交谈过什么?
他应该不会告诉毅君他的真正身份吧?而毅君又是为什么而找的他?
这些问题,十分烦躁地挤在她的脑海;刚刚得知父母死因真相的她,此时真是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她真的好累了。
毅君他,一定很生自己的气吧!
今天她连一句正式的话都没有跟他说,而他一听说自己回来,便匆匆赶来;想来,他一定很失望吧!
唉!不过,也许这样会更好,至少不会让他因为自己也陷入危险中来。
一夜翻来覆去,易锦梓明明身心疲累,可是许多的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让她根本不能好好安睡。
半夜中,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却被可怕的噩梦吓醒。
梦中,他看到疯子一样的爸爸残忍地杀死了妈妈,而她在一旁无论怎么哭叫,爸爸妈妈却都没有听见;只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疯狂的爸爸,一刀一刀地杀死了妈妈...
“啊!”再度醒来,她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直直地凝望着她。
“做恶梦了?”温柔低沉的声音,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孔,却让易锦梓自刚才噩梦的影响中渐渐驱散。
“你怎么在这里?”有点讶异他竟然无声无息地坐在自己床边,易锦梓的秀眉不觉微拧。
虽然并不害怕他,相反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她似乎松了口气。
但她只是因为那个梦太可怕了,可怕到只要可以醒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比梦境里更可怕。
“哧。”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段延祺无比准确地伸手捧住她的脸,俊眸如同星石闪闪发亮:“你不知道你我就睡在你隔壁?”。
“嗯,那又如何?”她傻傻地问。
知道爹地是尽着地主之宜,才安排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住在自己隔壁的。
虽然她们已经订了婚,可是爹地还是没有理所当然地让他们住在一起;而这对于向来保守的爹地,这次已经够开明了。
可是,这跟他半夜跑自己房中有什么关系?
好笑地轻敲一记她的头,他的动作一如幼时一样熟稔:“所以我才倒霉,睡得好好地却被你不时的惊叫吓醒了,只好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易锦梓的怀疑写满了脸上,可是因为是黑夜,段延祺根本看不到。
所以他不等易锦梓反驳,继续笑道:“后来,我便过来轻轻拍拍你,那你便稍微安稳一些;可是我刚回去不久,你又再次做噩梦了。没办法,我只好守在这里,等你再做噩梦时将你叫醒。”。
“是你叫醒的我?”想起方才确实感到有谁拉着她的手,将她自噩梦中摇醒,易锦梓不由相信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虽然做了噩梦,却没有段延祺说的那样大声惊叫,只是他习惯了在她睡着后静静地凝望着她。
因为只有在这时,她才是最安静的。
白天的时候,尽管她留在他的身边,却总给他一种疏离的感觉;也只有安睡中的她,才让他感觉到,她就在他的身边。
“嗯。”他点了点头,随后声音不再似方才的轻松:“是不是因为你的父母?”。
尽管他并不想再提到她的父母,可是却不想看她因为知道真相,而心生郁结。
对他来说,这种不堪回首的往事,知道总比不知道痛苦,记得总比遗忘折磨。
如今他已经选择放下、用遗忘来抚平他心头的伤痕,也希望锦梓不要因为这些折磨人的往事,让她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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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第三更了吧,汗,我写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