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她知道,无事他不会找她;也许因为秘密原因,他一般见她时,跟普通龙泽的手下无异。
见她眉眼间溢了丝淡淡的担忧,潇金不由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成真。
“如果我来告诉你,段延祺的气数将近,你会怎么想?”他坐到她的对面沙发之上,见她要忙着倒茶水,忙摆手轻笑:“你想让我在这里留下证据吗?”。
本无心一句,却因说得太过直接,让易锦梓还是红了脸。
“你是说,你们准备行动了?”如果她没有猜错,最近接近大半月的风平浪静,应该是暴雨来临的前凑。
眼看已入深秋,或许,再不动手,将再也没有机会。
易锦梓曾听段延祺在一次无意中对伏虎提起,说做完这次的生意,以后再也不会接手了。
当时她心中一震,以为自己误会了;然而当晚,他却温柔地拥着他以为已经睡着的她,轻声自语:“锦梓,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完成这次的任务我便可以回头了。到时候,我要你再为我怀上一个可爱的宝宝,然后我们一起幸福地将他养大...”。
当时,她醒着,却听了他的话后,再也没有睡着。
当时的心情,她复杂万千。
根生的恨与滋生的柔软情意折磨着她,让她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
“嗯。我告诉你,只是想提醒你,无论最近他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不可以心软。更不可以露出半点惊慌,只平静地呆着,然后等着我们,将你彻底地解救。”看着面色苍白的易锦梓,潇金在心底叹息。
看来,再深远的仇恨也比不上天天的耳鬓厮磨;尽管她是恨他的,可是对他,也不是全没有爱。
唉,但愿她理智,在正义与邪恶之间,选择前者。
恍如一道惊天巨雷打在心头,易锦梓看着面前的潇金,清楚地从他的眼里看到同情。
可是,他的话,却更让她震惊。
她知道,那个人,报应来了。
只是,她的解救,真的会彻底吗?
乱了,乱了,心,乱了!
麻木地点点头,后来的话,易锦梓已经无法听清;耳中只有那一句:然后等着我们,将你彻底地解救。
段延祺,这个一直让她咬牙切齿、根植脑海的男人!
她曾发誓,她活着,就是要报仇。
如今,她也算用自己的一份力,在为自己报仇。
也许再过不久,她的仇就会得报,可是那颗有点空落的心,为谁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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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清辉洒落窗台,独立在窗边,望着那本该是那人回来的方向,易锦梓怅然若失。
他不会回来了,潇金方才的话说得很清楚,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而他这两天的开始忙碌,是因为这个情况吗?
段延祺,她明明该恨他的,为什么他要带她回去?
为什么她要知道当年父母的死因,为什么他要告诉她,他曾经所遭受的一切苦痛?
又为什么,他从那样一个邪恶而残忍的恶魔,变成了如今的亲平温和?
如果,他还是童年的他,该有多好?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一年的意外,该有多好?
如果,他与她没有再遇,该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任她想忘也忘不了;想深刻,却唯有让自己心痛。
段延祺,魔鬼,祺哥哥,坏人,好人...
这些,她好想抛开,好想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好想她不再去想!
然而,面上紧拧的秀眉提醒着她,她无法放松心情,无法不去想。
“哗啦!”拉上窗帘,她转身回房。
翻找出前两天在街上找到的一张歌蝶,放入DVD中,而后静静地坐到床上。
闭上眼,她任轻柔的音乐在房中漫延,如同单溥的被单,轻裹住她微凉的身...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
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
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
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
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
魑魅魍魉的世间将你我飞短流长
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
泪水,悄悄滑上脸宠,晶莹剔透,交汇成前尘时光。
那个清秀俊朗的男孩子,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让她在湿透的雨天里摔倒...
那个温柔帅气的男孩子,帮她拉高被雪花飘落的领口,捧起她的小手,替她轻呵热气...
两两相望
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
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
两两相望爱要怎么来收放
我不再飞翔折断了翅膀
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
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紧咬的唇,印上了一圈血红;那一次次的伤害,那一段段的折磨,不时便冲散曾经的暖洋。
如黑魔一样,吞噬着她,啃咬着她;并一遍遍地提醒她,不可忘记。
泪,被她倔强地擦干,可是当熟悉的曲调不断回响,泪水还是擦了又干,干了又擦。
困意,终于在这一遍遍地歌声中,渐渐来袭。
累了,困了,或许,睡着了,一切都会消停了。
两两相望
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
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
两两相望爱要怎么来收放?
当段延祺轻轻打开门,便听到一首极度熟悉的歌声在房间中回唱。
脚步一顿,他原本疲惫的神情骤然柔软。
这歌,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遥远;那是童年里,他曾与她,最爱看的电视主题曲《花姑子》。
他至今都记得,调皮可人的她,总是爱拉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问:“祺哥哥,如果我是花姑子,你就是陶醉哥吧?我好喜欢陶醉哥。”。
“不,我要做安幼舆!”他固执地摇头,不是不喜欢那里的陶醉,只是他更喜欢她。
因为故事里的安幼舆最后还是与花姑子在一起了,他不想当个只是空等了一辈子、痴守了一辈子的陶醉哥。
“不嘛,我就要你做陶醉!”。
“不,我要做安幼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