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调笑让易锦梓立时松开手,目光再不敢看段延祺一眼。
她为自己方才的无意识动作而自嘲,明明他是一个邪恶的魔鬼,自己却一时忘了,竟然以为他是能够保护自己的人。
呵,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易锦梓,你一定是被他折磨得糊涂了。
任韩美凌过来拉着自己的手,带着自己走到陌生的交友圈子;易锦梓不再回头看一眼依然紧盯着她背影的段延祺,也看不到他眼里露出的那种矛盾的挣扎。
“来,嫂子你先坐这边歇歇吧,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去去一会儿就回。”韩美凌一路应酬不断,男的女的,几乎无人她不识得;易锦梓跟在她的身边也觉得很不自在,如此正好,她也可以暂时落得清静。
微微点了点头,易锦梓总觉得今夜的韩美凌有种离谱的热心,一扫当日的嚣张,变得热情而活跃。
或许,有些人在某种特定场合就会展现另外的一面吧;也许韩美凌真的只是一个被父亲宠坏了的女人,嚣张与霸道的本性下,还有着天真浪漫的一面。
静坐在不突出的大厅一角,易锦梓淡看着满场中穿流不息的男男女女,忽然发现,自己再也不是当年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每每跟着爹地出席一些聚会之时,也是开心如花蝴蝶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烦恼。
可是如今,她却成了一个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的人;除了冷眼淡看,她真的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小姐,一个人吗?”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高个子年轻男子,突然地打断易锦梓的沉思,并直接地坐到她的身边,面上带着爱慕的笑容。
“嗯,不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易锦梓随后有些拘谨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很不习惯一个陌生人的靠近,总给她一种莫名的压力感。
不管别人的接近是有新意还是无意,她都想直接地拒绝。
“呵呵,小姐这么漂亮,不知在下可否请小姐赏脸,邀请小姐下去舞池共舞一曲?”男子面容俊朗,虽然不及段延祺的俊美摄人,却也是星眉朗目的俊美青年。
他对着易锦梓绅士地伸出手,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欲邀请易锦梓陪他下去跳支舞。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对这个陌生的人,易锦梓果断地拒绝对方的邀请;虽然她在学校学的便是舞蹈专科,但是,她却不爱跟陌生的人跳舞。
以前在学校的聚会上,她除了跟毅君一起跳过舞外,几乎从没有与其他同学一起跳过舞。
为此,她还被同学们误传为,她是闻毅君的女朋友。
其实根本不是,毅君是闻伯伯的独子,而闻伯伯与爹地是几十年相交的好友;所以从小毅君来她们家的机会比较多,而刚去爹地家的易锦梓当时根本人生地不熟,一直是比她大几个月的毅君主动带她玩。
从而在易锦梓的心里,毅君是除了祺哥哥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只是,如今她曾经认为最好的人,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而毅君,却不知道在自己突然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否会牵挂自己?
“呵呵,原来是这样!不过没有关系,那在下便陪小姐喝一杯好了,希望小姐不要再拒绝哦!”对方似乎打定主意赖在易锦梓身边不走,他见易锦梓失神,也不在乎;只是端起玻璃台上的玫红色酒杯,笑着递给易锦梓。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眉头微微一皱,易锦梓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她很不习惯一个陌生人跟自己搭话,何况还是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应答的情况下。
“仅是一杯玫瑰调酒罢了,呵呵,看小姐文文静静,我猜小姐也不是喜好喝酒的那种女孩子;呶,小姐不会这个小面子都不肯给吧?”男子依旧端着酒杯不放,英俊的面上满是殷切的期待。
而他的表现,似乎易锦梓不喝,他便一直赖在这里不走;这分明是一些男子惯有的套话技俩,让易锦梓很是烦躁不安。
面上带了淡淡的不快,她无奈地接过酒杯,淡淡地道了谢,却根本不想喝。
之前喝了一杯香槟,以她滴酒不沾的酒量,已经算是破例。
如果她再喝酒,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醉。
“小姐,在下姓骆名流川,不知道小姐该怎么称呼?”见易锦梓并没有喝下杯中酒,男子也不催促,而是懒懒地将身子靠到了椅背之上,直直地盯着易锦梓一张美丽却淡漠的脸孔,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好奇。
骆流川,此人是骆氏集团的准继承人,现任骆氏集团的总经理,在商界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方才在易锦梓与段延祺到场之时,他便注意到了她们。
他很好奇,那个神秘的龙泽首席身边的女孩子会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自己那个向来不喜美色的表弟,竟然会在一见她便面色大变,并且冲动地当时便要冲过去找她。
若不是他挡住了他,估计这会儿那小子一定闹得满场皆知了。
“对不起,我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一下!您请自便。”不想跟这个人继续纠缠的易锦梓,突然放下酒杯,匆匆站起来便走。
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这里既烦杂又压抑,真的让她很不舒服。
骆流川并没有跟上去,只是饶有兴味地坐在原地看着匆匆而去的易锦梓,俊眉对着远处的表弟一挑,双肩微耸,示意自己失败了。
原以为他可以轻易地打听到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却不想,对方似乎对自己印象很差,让他无功而返。
哈,他没想到,一向被称为少女杀手的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如此的失败!
“哎呀,对不起小姐,真的很抱歉!”哗啦啦一声,就在易锦梓匆匆离去的当口,一个手上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竟然与易锦梓直直相撞;突然的状况让那人手中托盘里的杯酒全都打翻,并将易锦梓身上的礼服全都泡得酒渍一片,看起来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