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你还好吗？”坐在飞机的后座，黑曜泽皱眉望着在前方开飞机的夜。
刚才雷瑟的人一阵扫射，他似乎看到……
“门主，我还好！”夜的声音虽然还算沉稳，可是细听之下就会发现，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黑曜泽透过飞机的窗户望去，确定他们现在已处于雷瑟的人手中的机枪的射程之外，这才将言孝柔安置好。
飞机因为受到了雷瑟的人的重创，机翼被打穿，摇摇晃晃地有些不稳。
“让我来开！”黑曜泽命令地说道。
夜想拒绝，可是黑曜泽却补充道：“这是命令！”令夜根本就无从拒绝！
坐在副驾驶座上，夜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半靠着座位休息。
“夫人，能够看到您回来，真好！”向来沉默的夜，主动打破了沉默。
有些话，他知道如果他不说的话，只怕黑曜泽永远不会说出口。
言孝柔微微一笑，却沉默着并未接话，这个称呼，她始终觉得有些尴尬。
夜却继续开口说道：“夫人还记得我吗？”
言孝柔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因为她为了救小乖而连累了他和他的同伴？
“夫人记得就好！”夜自己笑了起来，“想必夫人也记得我的哥哥暗吧？”
暗和夜，并非是一般的兄弟。他们是亲兄弟！当初承蒙黑曜泽的救命之恩，两人一起加入了龙虎门。
“恩！”言孝柔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眼黑曜泽，他却专心地应付飞机。
“暗对不起门主啊！”夜叹息着，“当初就是他放雷瑟潜进了黑家宅子，让雷瑟将安装了活体炸弹的猫送给了夫人您！”
活体炸弹？
言孝柔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丝诡异的不正常，“你说什么？”
夜笑了笑，话语里多了一丝惆怅和痛惜，“当初门主让我送去湖里淹死的猫——肚子里有一颗活体炸弹！暗一时糊涂，听信了雷瑟的鬼话，以为除去你门主就不会有软肋了！是暗先背叛了门主啊！”
所以，当初黑曜泽坚持着要杀了小乖，压根就是为了保护她？
而黑曜泽趁机逼着暗自杀，其实是因为暗的背叛在前，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她？
从前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都颠覆了过来。
谁对谁错，似乎在一瞬间都发生了改变。
“夜，你不要说话了！”黑曜泽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我立刻找地方降落，马上送你去医院！”
夜却笑着摇了摇头，“门主，不用了！飞机本来就出了问题，不要紧急降落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言孝柔惊慌失措地看过去，这才发现暗的手捂着腹部，那里正汩汩地冒着鲜红的血。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你不要说话！”言孝柔连忙说道，“我给你简单地包一下……”
她吃力地想要将自己的衣服下摆扯下来，然而暗却阻止了她：“夫人，门主真的很爱你的！当年他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你不要再怪
门主了！”
言孝柔的鼻子一酸，“你不要说这么多了！我知道，我知道……”
究竟需要什么样的魅力，才会使得他的下属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对他如此尽心？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人诚心，别人又怎么会如此忠心于他？
当初，为何她就是看不到他的这个优点呢？才会使得自己竟然深信了雷瑟……
“门主，你原谅夜了吗？”暗吃力地笑着问道。
黑曜泽的嗓音有些哽咽，“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只是，有时候有
些规矩让他必须狠心去做。否则，其他的人只怕会对他暗自动手。
他相信，夜宁可选择自杀也不要被其他的同伴暗杀。夜在放雷瑟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必死的打算了吧！
忽然，一股气流迎面而来。原本就摇晃着的飞机如此一来更加摇摇欲坠了。
“我下去！”夜心甘情愿地笑着说道，“减轻重量，飞机才可以飞得更远！”
“不许你自作主张！”黑曜泽全力应付着危机，却又担心一旁的夜。
夜在他心目中，不仅仅是下属，更是一起经历风雨的兄弟啊！
可是夜却第一次违背了黑曜泽的命令，“门主，这一次我可不尊重你的命令了！”
话毕，他竟吃力地推开了一旁的门。后面的言孝柔见状，连忙伸手去
拉。可是夜却就势一滚，竟就这么跌了下去。
言孝柔的手，就这么僵硬着。
她看到的，是夜含着笑坠落的身影。言孝柔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为这个舍己为人的男人！
“该死的混蛋！”黑曜泽咒骂道，可是在此关键时刻，他根本就无暇分心去管夜的事。
“把门关上！”没有时间再去多想，黑曜泽连言孝柔都命令上了。
现在的情形真的很危险！
飞机的机翼已经快要掉了，而现在又遇上了一股强烈的气流。
言孝柔辛苦地爬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将门关好。然而，门才关好，又
一道气流撞过来，飞机摇了摇，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坠落。
言孝柔登时苍白了脸颊。
黑曜泽放弃了奋斗，伸过手将言孝柔紧紧地拥住。
生死，两人都在一起！
言孝柔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