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灯光下,高大修长的背影明显一僵,却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黑曜泽竟感到莫名其妙的惧意。
这样的恐惧,是他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当初一个人独立面对生活的时候,当他被李家的人赶出门流落街头与小混混打架抢饭吃的时候,当他被龙虎门收入而作为一名杀手培训的时候,当他的脑袋被同伴以枪抵着的时候……
他都不曾有过恐惧的感觉。
而此刻,他竟然害怕她即将说出的话。
她终于忍受不住了,终于想要离开了,是不是这样?
在此之前,他明明想过要以无数种手段来对付她,可是到了最终却只是采用了一种无视的手段。
他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从来不懂心软的他竟然对她不一样。
他也不敢去想。
他不想自己有太多不应该有的牵绊。
何况,他无法忘记妈咪死在面前时候那一滩的血红。
她该承受的,比他给予的应是更多。
不愿意再面对她,黑曜泽大步向前走去。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这么多天来一直沉默的小女人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一下子冲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就像他之前虚情假意与她恋爱时,过马路她习惯牵着他的袖子的动作。
那是她对他极度依赖的表现。
她太过于柔弱,所以习惯着依赖别人。
在认识他之前,她依赖着石秋雨;
认识他之后,他成功地让她依赖上了他。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甩手,她就会从楼梯上滚下去。
届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保不住;而她,亦是有生命危险。
一命换一命,她算不算是解脱?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害得她流产,令她失去最亲的亲人。正如他当年所承受的一样。
可是这么多天,他却一直没有任何举动。
只是,逃避。
逃避去面对这样的仇恨,逃避她那双清澈好看的眼睛。
手,在即将扬起的一瞬间却又顿了下来。
男人冷冽地问道:“你想说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言孝柔的眼神一黯,抓着他袖子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慢慢松开。
“没……没什么!”苦笑着,她低下头说道。
在乎一个人,所以她再小的事情都比他的大事还要重要;不在乎一个人,她再大的事情都比他的小事还要无谓。
他的态度已是如此明显,她又何苦自寻打击呢?
她胆怯柔弱的声音像是一个迷失的小孩儿一样无助,在那一瞬竟然刺痛了他的耳膜。
“你……好好照顾自己吧!这段时间我很忙,等忙过了再带你去补过蜜月!”解释安慰的话语,竟不自觉地从他的口中说出。
然而,在那样的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不迭。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而眼角的余光在看到小女人眼睛一亮的时候,心却忽然觉得似乎很满足。一直都觉得自己空了一块的心,竟有在这一刻补全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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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补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