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爱着她,她愿意将从前的过往都抛诸脑后,让一切重新开始。
说她不争气也好,说她不懂得自爱也罢。一切,只因为她还爱着他。
就算,知道了他从前的所谓不过是处心积虑,可是曾经动过的心,曾经付出的情,又怎么能够在一瞬间说收回就收回?
如果他已经不爱她了,那么就让她带着对他的情和爱,带着她腹中的孩子,离开他。
成全他和石秋雨,也让她彻底得到解脱。只要她的心里有爱,她就能够过得幸福——就算,没有他在身边。
两个人分开,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总比两个人在一起痛苦地纠缠要好。
黑曜泽一动也不动地盯望着床上不着寸缕的女人,白嫩姣好的身子在曙光下微微泛出一层圣洁美好的光芒,令他原本已经餍足的心再次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
他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女人,每一次他可以游刃有余,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令他不受自己的克制——他的自制力,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可是遇到她,他的骄傲却一而再地被她打破。然而,这一次他却决心狠心到底。
“泽,告诉我!”乌黑的秀发从她瘦削的肩膀滑落,衬得她那张晶莹的小脸,令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无辜而可怜的小白兔。
“不——爱!”残忍的话,终于还是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不爱——
这句话,他是在对她说。可是,却更是对自己说。
唯有这样,他才能给令自己的心好过一点。
唯有不爱,才能够在折磨她的时候自己的心便可以不用跟着她一起疼痛;
也唯有不爱,才能够说服自己,自己并没有背叛死在他面前的妈咪。
言孝柔紧抓着床单的手倏地松开,原本还望向黑曜泽的眼神终于一点一点地涣散开来。
她还想期待什么?
她还能希冀什么?
不是早就已经认清了一切吗?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一切吗?
为什么要这样自欺欺人呢?
昨夜的一场欢情,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真的爱她,他又怎么会在昨夜的欢好之后清晨便起身打算离开?
静静的,缓缓的,言孝柔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遮了起来。不愿意,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或许,昨夜不过是一场临别前的美梦。完成的,是她心底一直以来的期待——却也是最后的美好。
“你休想再踏出黑宅一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知道了她随时打算离开,黑曜泽冷冷地说道,“我会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言孝柔却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黑曜泽盯着她看了半晌,终归还是冷傲地转身,甩手将门关了上去。
等到他离开,言孝柔方才坐了起来。
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越是希望,越是绝望。
早就应该死心了,可是却始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然而,她现在却不得不死心,不得不彻底死心。
是他,亲手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掐灭。
多么可笑,又是多么可悲。
他不爱她。
她把一颗心双手捧在他的面前,他不屑一顾;可是,他竟然要关住她的人,要软禁她的人。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腹部。
他将她留下来,是因为她的腹中,有着他的孩子吗?
言孝柔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道亮光。当初,他可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才娶的她?
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